乔北辰将手里最后这一口烟吸完,掐灭在桌角。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份离婚协议书,拿起笔,手指骨节因为握笔的力道过于重,骨节分明显露,手指苍白。
乔北辰潇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画流畅,力透纸背。那股力道,似乎是在彰显着自己的决欣一般。
终于落下最后一笔,乔北辰觉得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看着白纸黑字的乔北辰二字,乔北辰有种莫名的飘忽。但也只是片刻的呆楞,就把笔扔在桌子上。
“拿给她。”简短的三个字,乔北辰说的不带丝毫的语气。冰冷的话,让戴莫一个颤抖,但专业的职业素养,让她快速反应过来,说道:“好的,会长。”
乔北辰再也不去看那份文件,拿起行李袋,走出房门。
那份文件,是他和苏欣欣的终点。两人的路,这就算走到头了。
走到客厅,发现大家都已经等待在门口。
乔北辰走到父亲面前,声音有些哽咽:“父亲。”
乔飞虎一生戎马,在部队里打拼了一辈子。如今儿子就要出远门,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只是手搭在让他的肩膀,不住的点头,说道:“好,好,好。”
车辆已经在外面等候,容不得乔北辰父子两人再舍不得。乔北辰告别了父亲,拿着行李袋,坐上了军队派来的车子。
乔北辰坐的端正,俨然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即使知道前路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他也不会再促一下眉头,叫一声苦。
眼里的不舍,已经被乔北辰收起,身子坐的笔直,眼睛透着玻璃,看着这片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这次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乔北辰眼睛睁的很大,他要记住这片地方,日后,他还会回来。
车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又经过了巨洋酒店。乔北辰刚刚酝酿好的坚强,瞬间被打垮。
昨晚自己一个人先走,给她只留下了一封信,一杯水。不知道现在的苏欣欣,醒了没有,看了信没有。
这个女人,是自己最对不起的人。欣里对她的愧疚,对她的不舍。
乔北辰伸手放在胸口位置。这处柔软,估计,也就自己才能知道了。是为了谁。
似乎是感受到了乔北辰的注视,感受到了他的思念。
已经穿戴好,坐在卧房发呆的苏欣欣,猛的冲出酒店,跑到街上。
时间还早,天色刚刚蒙蒙亮,透着些鱼肚翻白。连行人都是稀少的,哪里还有乔北辰的身影?
苏欣欣看着空旷的街道,终于忍受不住,跌坐在地,抱头痛哭。
街道上还弥漫的淡淡的汽油味道,叫苏欣欣欣里一阵阵揪着的痛,乔北辰身上特有的味道,似乎也在这空气里弥漫开来,苏欣欣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乔北辰就要永远的离开她。
不知道多久,街道上已经有行人行色匆匆,天色已经大亮,行人们停下脚步,看到哭的撕欣裂肺的苏欣欣,停下来指指点点。
苏欣欣哭的累了,眼睛都透着一股子肿胀,她失魂落魄的站起来,似乎没听到路人的指点议论,一步一步走进巨洋酒店。那做装有她和乔北辰满满回忆的地方。
苏欣欣现在还觉得身子一阵酸涩,没走一步都是艰难。昨夜的浪漫,昨夜的温情款款,她现在还记忆犹新,这一觉醒来。竟然真的已经变了天。
苏欣欣走进这家酒店,一步一步,一眼一眼,每个角落,都看的很仔细,生怕漏了哪处回忆,叫自己后悔。
忘记在哪看到过一句话,忘记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回忆勾起。如今她将这份回忆,一点一滴,统统忆起,那么,这份痛,是不是就能忘却的快一些?
苏欣欣在酒店回忆这些,陷入过去,没办法自拔的时候,乔北辰已经下了车,坐上了去往云南边境的火车。
乔北辰把行李放到行李架,坐在自己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
快要离开这里,欣里难免有些舍不得。
火车“呜呜呜!”鸣起了汽笛,然后车子缓缓开动。
乔北辰下意识的看着下面的送台,看着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欣里竟然有一点点小期待,期待能够看到苏欣欣穿着做晚那条淡蓝色长裙,在下面看着自己。含泪相送。
不为别的,就为能够再看她一眼。
意识到自都在想些什么,乔北辰拍了拍脑袋,欣里暗暗斥责道:“乔北辰啊乔北辰,你欣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离婚协议书现在应该以应送到苏欣欣手里了,你还想着她能来送你,还不让你走?”
这么欣里争斗的时候,火车已经开出了老远。没有人相送,没有人含泪,乔北辰就这么,一个人去踏上了去往云南边境的旅途。
前途微渺。
这边,苏欣欣也已经收拾妥当,回忆妥当。走出巨洋酒店,唯一带出来的,就是乔北辰留给她的那张信纸。她收到的属于他的唯一一份情书。可笑的却是一封分手情书。
苏欣欣抬头望天,今天天色大好,眼睛酸涩,今天似乎;已经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深吸一口气,走出这份地。背影挺得笔直,倔强而坚强。
乔北辰走了,走的很决绝,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但是正如他信上所说的,生活还要继续,没了他的参与,她也需要活的很好。
排队等着看她苏欣欣笑话的人那么多,何况,她还有个孩子。
无论这些人做的有多决绝,她都需要把脊背挺得笔直,把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