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软禁,而是囚禁。
因为软禁,只是限制某个人的行动自由,将他困在某个特定的地方。
而囚禁,则是彻底的剥夺自由。包括走动的自由,做事情的自由,以至于和外界接触的自由。
和外界接触不了,那么自然也就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毫无疑问,在这个时候,梁宣帝做出这种决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当着他们的面下命令?
这种隐秘且丑陋的命令,他不是应该悄悄的告诉苏公公吗?
为什么?
窦存良和李康荣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纵观历史,有很多位极人臣的大人物都死于非命。
倒并不是因为坐在皇位上的那位不信任他们,也不是因为他们自己渎职枉法,而是因为坐在皇位上的那位太信任他们了,以至于他们被迫知道了很多明明不该知道的东西。
最终,害死了他们。
惊慌之间,李康荣下意识朝着窦存良看去,而窦存良,却是下意识朝着宫明月看去。
李康荣有些疑惑。
他不明白在这种时候,窦存良为何去看宫明月。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
当初,宫家为南方灾区捐粮两百万石,正是窦存良在早朝上上报给梁宣帝的。
他那时还以为这不过是窦存良和宫家之间,准确的说是和仁义伯宫泽远之间的一场互利交易罢了,而现在看来,窦存良和宫家,分明是交情匪浅!
而且宫家那个和窦存良有交情的人,恐怕并不是他所以为的宫泽远,而是面前这个年纪尚轻的女子,宫明月。
那一瞬间,李康荣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条绳索。
只要他用力一扯,那么系在这绳索上的所有东西都会应声而落。
可问题是,他刚想用力,就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惊得他回过了神。
而他手里的那条绳索,也在这时从他手中滑走了。
开口的是莫如诲。
杀了安平公主的那个人是他们南耀使节团的人,这一点,无法改变,所以他也无法一直保持沉默。
“皇上,关于此事,本王有话要说。”莫如诲道。
“耀王直说就是。”梁宣帝道。
“杀死安平公主的那人,叫做梁朝,是我使节团里的一名文书。”莫如诲道,“皇上您应该知道,他能够被选进使节团中,随着本王一道前来中齐,那么就证明,南耀那边早就已经将他查的清清楚楚了。”
“朕自然明白这一点。”梁宣帝道,出使别国的使节,代表的可是本国的颜面,选拔审查何其严格?若那叫梁朝的人有问题,是万万不会被选中的。
别说那叫梁朝的人会伪装,骗过了南耀众人。
他不相信。
作为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的掌权者,淳正帝,可不是他表面所呈现出的那么无害。
那可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否则也不会在一边饱受情殇折磨的同时,一边维护住了南耀大陆霸主的地位,不是一两年,而是二十多年。
“诚如南睿公主所言,本王已经检查过安平公主和梁朝的尸体了。”莫如诲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