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明月看看状似恭敬,实则强硬的镇南王,又看看状似平和,实则恼怒的梁宣帝,不知怎的,突然就很想笑。
只是——
梁宣帝再怎么样也是一国之君,中齐之主,镇南王虽然厉害,但还是不该和他杠上,尤其是在这势单力薄的廪都。
不过,宫明月也很清楚,镇南王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她心中自是感动不已,所以就更不能让他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梁宣帝记恨了。
当下,宫明月看向镇南王。
镇南王五感何其敏锐?顿时就发现了,转头看向她,询问她怎么了。
宫明月先是用眼神指了指梁宣帝,然后摇了摇头。
镇南王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孩子,是怕他太过强势,从而惹恼了梁宣帝吧?
真是个好孩子!
镇南王心里暖洋洋的,心情大好之余,便决定不再追究,遂放软了语气道:“皇上,今天是太后娘娘的寿辰,臣和夫人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给太后娘娘祝寿。因此,其他的事,还是等寿辰结束之后再说吧,免得坏了大家的兴致。不知皇上您意下如何?”
这便是间接的表面同意将那事翻篇了。
梁宣帝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脸色转晴:“镇南王所言极是,今天咱们只为太后娘娘祝寿,其他的,一概不谈!”
说完,他看向蒙太后,甚是惭愧的样子,道:“母后,都是儿臣的不是,搅了您的寿宴,还请母后见谅。”
“皇上你说的什么话?哀家的寿宴办的这么好,又何来被搅了一说呢?”蒙太后笑道,转而看向依旧跪在那里的王皇后和安平公主,道:“你们两个也坐回自己的位置吧!先前那支扇子舞,哀家甚是喜欢,就让她们再跳一遍吧,哀家要仔仔细细看个清楚!”
这话说完,都不用梁宣帝吩咐,苏公公赶紧小跑着去安排了。
很快,美妙的乐声再一次响了起来,随着舞女们翻转手臂,轻展腰肢,先前的事情便被众人抛到了脑后。
……
等到这一场寿宴彻底结束,已是晚上亥时。
镇南王在廪都也是有宅子的,但三十多年没回来过,也没有安排人搭理,短时间内是没法住人的,因此,镇国公主就请了他们夫妻去自己的府邸。
同行的还有宫明月和宫老爷。
宫明月和宫老爷同坐一辆马车。自从上了马车开始,宫老爷整个人脸色发白,后背甚至被汗打湿了一片。
宫明月看着他,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又为他倒了杯茶:“爹,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宫老爷接过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又擦了擦早日湿黏的手心,这才道:“爹不是担心,爹只是,只是—!”
想当年,他和韵翎在一起的时候,通过韵翎那高贵脱俗的气质还有矜贵优雅的举止,他就猜测到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他曾经也问过她的身份和来历,她告诉他说,她家是某个城镇上的富户,因为父亲要把她嫁给大她十多岁的一名官员做妾室,她不愿意,便带着自己的丫鬟偷偷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