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奴一听他家姑娘被称赞了,立刻与有荣焉地道:“那公子待会就多出点价,抱得美人归。”
苏玹淡淡地笑了笑,打赏了银子便让他退下。
“哥,你看那是不是就是废世子萧寅?”苏琬扫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人选。
拔了毛的凤凰终归是凤凰,那阵仗仍然非一般富家子弟能比的,但见那人身穿华服,一袭素色的织锦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鱼背银带,头戴束嵌宝银冠,乌发如缎,面如冠玉,昂藏七尺,身形俊朗,慵懒地斜倚在宽大的椅子上,似乎浑身上下没有半根骨头,看起来精神不济,懒懒散散,显得轻浮。
“不曾见过,但想必了应该是。”虽然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同样不俗的男子,但气质就差多了,面圆耳大,废世子之母即先王后乃闻名天下的美人,辰王亦是有名的美男子,如此基因之下的孩子怎么可能这般平庸模样。
“萧寅身边站着的可是个道士?”苏婉看到萧寅身边站着一个十分年轻,身材修长,长相清秀,肤色白皙,身着道士服装的男子,感到奇怪,没听闻萧寅信道啊。
“辰国向来崇道,这萧寅被废了世子之位,心中难免郁结,信教以寄心中愁思倒也正常。”
“既信教就该清心寡欲,焚香茹素,偏还带着道士上青楼,哥,我总觉得这萧寅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苏家兄妹在这边猜测,对面的萧寅却实在觉得无奈,他也不想带个道士来青楼的好吗,尤其还是个猥琐的道士,简直是破坏他的形象嘛。
“这嫣然姑娘长得是好看,不过论起身段来,还是她右边那女子更胜一筹,有前有后,胸大腰细,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
“停!”萧寅受不了地摆手,“你一个道士能不这么猥琐吗,道士不是应该清心寡欲的吗,对着人家姑娘身子评头论足,就不怕你们老祖宗气得从天上下来收拾你。”
“心动则物动,心静则物静,什么样的人,看到的自然是什么样的东西,贫道心思澄静,对姑娘们完全是纯欣赏人体之美。”一派道貌岸然,振振有词。
萧寅纯良无害地笑了笑,向那道士勾勾手指头,道士好奇地凑过头去,只他好听的声音中透着股阴凉:“你言下之意就是说本侯心思龌蹉喽。”
道士嘿嘿笑了下:“哪能啊,侯爷风光霁月,君子如玉,举世无双……”心里其实吐槽,要不龌蹉,能上青楼?能色迷迷盯着舞娘半天,眼睛眨都不眨,男人真是虚伪!
“编,再往下编,信不信爷拔完你的牙?”
道士赶紧伸出两只食指交叉抵住自己的嘴巴,忍了一会,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时而皱眉,时而咬唇,更诡异的是总用一副很同情的样子看着萧寅。
“有话就说。”萧寅扫都不扫他一眼,要不姨母护着,分分钟弄死他。
“贫道若说准了,侯爷窖中的百年好酒可否赏贫道几坛?”道士笑眯眯地说道,一脸贪得无厌。
萧寅很大方,亦是笑容满面:“你若说准,全送给你又何妨,”说完瞬间翻脸,攥住道士的衣领,眼神阴鸷:“若算不准,立马滚出平顺侯府。”
道士挣扎半天,使劲从萧寅的魔掌下逃脱,脸上依然笑嘻嘻的,一笑眼睛就如月牙弯儿那般好看:“人的印堂主天庭和地阁之间的运气流通,人若运气悔滞不通,在印堂之上通经常会透出一股阴暗的晦气,贫道观侯爷印堂发黑,只怕今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道士语音未落,只听耳边‘哐当’一下,一不明物体从他眼前飞过,正中萧寅额头,锋利的瓷片将他的额头划出一道血迹来,血珠子沿着脸部的轮廓滑落下来,真真是中了那句‘血光之灾’。
萧寅抹了自己的脸一把,眼神很诡异地朝道士看去,又很快移了过去,冲着手下嚷道:“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把东西砸到爷头上,嫌命太长了是吧,把人给我带上来。”
“不用了,本公子自己过来了,就是我砸的,你能怎么样?”华衣锦服,肥头大耳的男子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一边楼梯走过来,气焰嚣张,此人正是丞相之子陈之平,在进楼之前,两队人馬便狭路相逢过,有些龃龉,本就怀恨在心的陈之平看中楼里的头牌,欲出手买下时方知人早已被萧寅买了去,美人是一回事,场子是一定要找回来的。
“怎么样?”萧寅勾起嘴角邪邪一笑,抓起桌面上的碎瓷片就往陈之平扔去,不偏不倚地划过他的脖子,划出一道可见的痕迹。
陈之平立刻捂着脖子大叫起来:“萧寅,你竟敢伤我,来人,给我打。”
两方人马陷入混战中,碟碗四飞,花生酒水撒满一地……
道士抓着自己身上的小包裹挡在面前以抵挡四面八方飞来的暗器,嘴巴里念叨着:“造孽啊,这套瓷杯很贵的,哎呀呀,小心小心,我说侯爷,咱能商量件事吗?”
站在道士后头的萧寅一边关注着局势,一边不耐烦地随口道:“说!”
“您能不站我后面吗,你看这样他们老往我这边砸,您这么高大威猛,我这么小只,让我给你挡刀好像不大好吧。”边说还边用很鄙视的眼神瞧着萧寅。
萧寅很久没见过如此诚实的人了,只是太诚实得令人讨厌,一把拎起他的领子往一边扔去,他萧寅再没用,也不至于落魄到要一个张口只会胡说八道的神棍来保护。
萧寅用力过猛,道士瞬间飞出好几米,直往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