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机的声音,又看到头顶熟悉的车顶棚,齐昊醒了半天神,才摇了摇头,疲惫的靠回座椅,揉着额心道:“没事,刚才做了个噩梦,魇住了。”
司机师傅长出口气:“大兄弟,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呢,你刚才一直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念有词,原来是做噩梦了啊,到底什么梦啊,能把你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
齐昊此时再回想起自己梦里看到的情景,依旧是一身的冷汗,他闭了闭眼睛,声音有些沙哑的问前面开车的司机师傅。
“师傅,你结婚了吗?”
司机师傅十分喜庆的道:“结婚都快十年了,我们农村都结婚早。”
齐昊闻言,不动声色的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和一个你很欣赏的女人相处,因为某些原因而忽略了你妻子的感受,你的妻子会怎么做?”
司机师傅一脸疑惑的看着齐昊:“你这是什么问题?你和你老婆结婚,难道不是因为她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齐昊:“……”
看到齐昊沉默,司机师傅一时间也有些无语,他斟酌着道:“那是不是你的这些举动,都被你的妻子看在眼里了?”
“你是不是跟她摊牌了?”等不到齐昊的回答,司机师傅又自行猜测道。
齐昊闭了闭眼,回道:“嗯。”
司机师傅:“……”
“前不久,我们还因为这事儿发生过争执。这些她一开始就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讲。”
司机师傅简直想给这人挂上一个牌子“渣男”。
但看在这人气度不凡,又身着华贵的面上,司机师傅还是把这个危险的想法给压了下去,好脾气的问道:“所以,你把老婆气跑了?”
齐昊:“……”
司机师傅苦口婆心的劝诫道:“人这一辈子,爱谁恨谁,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们控制不了也改变不了,我理解你不喜欢你妻子,这是感觉,是没有人能左右的,它只忠于你的内心,其实这个世界上的真爱,是个真正稀罕的物件,几乎很少有人能碰到,更何况是彼此相爱了,这世上又有几个家庭,是真的因为爱走到一起的?不都是凑合着搭伙儿过日子吗?但一旦你尝试过它的滋味,就再难忘记,所以你才会对它念念不忘,和你现在的妻子怎么也磨合不了,这也怨不得谁对谁错。”
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人,语重心长道:“我有句话啊,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话糙理不糙,如果你真的不爱你的妻子,真的有一个心头朱砂痣放不下的话,等把你妻子找回来后,你们好好谈谈,这婚离了吧,放彼此自由总比互相折磨一辈子好。”
“你看你们,今天为了朱砂痣吵一架,你来个千里追妻,明天你又为了朱砂痣把媳妇儿抛之脑后,这样的婚姻,这样的家庭,留着干嘛?过年么?”
齐昊的身体一僵:“离婚?”
“是的,离婚吧,你这样的态度和心理,对你的妻子是不公平的。”
齐昊下意识的想摇头,但他似乎又想起了前不久,好像就在前几天的样子,似乎寒荞也曾对他提起过这个建议,具体是什么,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那些记忆都太模糊了,似真似幻,不过不管怎么模糊不清,他都能想起当时自己的回答,那是斩钉截铁的驳回,一丁点活口都没留,好像是这样的吧……
不,不对,他好像同意过,他同意离婚了……
一股陌生的寒意,自他身体内部蔓延全身,他冷的浑身打颤,不明白这股寒意来自哪里,但是心里好像有一块缺失了,不见了……
司机师傅见齐昊唇色泛上了霜白,有些担忧的道:“这位先生,你哪里不舒服吗?”
齐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想压下浑身的寒冷,只得草草的应付了几句,嘱咐司机到地方叫他后,就又沉沉睡去。
这次的梦里,已经没有了绿意盎然的生机,有的只有一片冰冷孤寂的寒凉,天地都是黑沉的暗蓝色,整个天地间都是冷硬的单调色系。
这里没有上个梦境里那样鲜活了。
这是齐昊睁开眼看到这片天地时的第一反应,他知道自己又陷入了梦魇,也知道这个梦魇与刚才他与司机师傅的谈话有关,又或者是他内心焦虑恐惧的反射,总之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这里一定还有一个寒荞存在着。
只是这样的环境,齐昊莫名的焦急起来,他要尽快把寒荞找出来,这样阴冷森寒的地方,不能让她在这里多呆。
似乎因为着是齐昊的梦,所以他拥有心想事成的能力,就在他心念动的瞬间,他的前方,就出现了一个熟悉到令人发狂的身影,那个片片碎裂的身影,终于又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他面前。
齐昊冲上去,一把抱住了还处于懵圈状态的寒荞,声音不稳道:“荞儿,你回来吧。”
寒荞整个人一僵,她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又看了看将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齐昊,纳闷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我怎么会在这里?……不对,这是什么地方?”
一连三个问题,齐昊激动的心情也终于平稳些许,他依然紧紧抱着寒荞,一动未动,只放柔的声音道:“我终于找到你了,不要再躲开我了,我不离……”婚,不想与你毫无瓜葛……
只是,齐昊的话并未说完,就被寒荞狠狠的拧了一把,然后齐昊就莫名的抬眼去看寒荞:“怎么了?”
寒荞道:“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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