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呢?”曾焕玉回过头来问那棉花批发商。
“也,也跟他差不多。”那棉花批发商战战惊惊道。,刚说完,像报功似的,又补上一句,好像,好像姓孙。”
“姓孙?你确定?”曾焕玉眼睛一亮。
“是,我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句。”
“怎么喊?”
“那人喊孙中尉。”
“孙中尉你没听错?”
“不会。”
曾焕玉转身往外走,她要向葛头汇报情况。
“我们都招了,能不能放了我们?”身后,那两个混蛋齐齐哀求道。
“放了你们,想得美,先关上几天再说。”
“我们把不该得的钱上交给你们,让我们走吧。”
曾焕玉懒得跟他们说话。只管自己走了。
“孙中尉,圆脸,二十四五岁。”葛维清说着就要抓电话筒,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
——
次日上午,思明听到下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当他下去的时候,一切都已重归于平静。只是看见大院里多了不少警卫连士兵。宋朝也当院站着,气氛有些诡异。
“出了什么事情?”思明心里有了一丝不安,问宋朝道。
“孙中尉被参谋长抓起来了。”宋朝道。
“为什么?”思明问。虽然已经有预感,但听到这个消息仍然吃了一惊。蔡扶桑动作这么快,是他想不到的。
“怀疑他利用身份之便,将军资运送给共党游击队。”
“他现在人在哪?”
“就关在禁闭室。参谋长向师座汇报去了,估计汇报完就要审问他。”
“魏科长呢,知不知情?”
“魏科长这会儿不在,说是去看他的一名亲戚去了,是向师座请的假,到晚上才能回来。”
“好。你带我去看看孙中尉吧。”
宋朝就陪思明一起来到设在大楼一侧靠近警卫连营地的禁闭室。这禁闭室属于警卫连,供那些犯事的士兵蹲禁闭用。今天蔡扶桑把军需科孙中尉送到这里是个特例。两人走近禁闭室,宋朝让门口站岗的士兵开门,被思明制止了。
“我就在窗口看看。”
思明来到禁闭室那扇四四方方、插着铁栏杆的窗口,朝黑洞洞的屋子里瞧了一瞧,好不容易才看清躺在一张小床上的孙中尉。他没有睡觉,而是双手托在脑后,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看见思明,孙中尉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口跟前,双手握住铁栏杆道:“王副官,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运送军资给共党。你要在师座面前为我鸣冤哪。”
思明的一只手也握住铁栏杆,跟孙中尉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手里的一张纸条已经塞到孙中尉的手心里。
“你如果真是冤枉的,只管讲述真实情况就行,相信参谋长会听得进去的。”思明道。然后离开禁闭室。
思明回到自己办公室不久,叶准就让他去他的办公室。
“阿明,孙中尉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思明刚刚落坐,叶准就道。
“刚刚知道。但是只不知道孙中尉通共的情报是哪里来的?”
“刚才,蔡参谋长已经过来汇报了情况,说是便衣队依例检查商铺时发现并报告给他的。”
“便衣队?”
“是啊。便衣队也学乖了,没有立即抓捕,而是报告给我们。”叶准说到这里,压低嗓音道:“只是我担心姓蔡的会从中兴风作浪,扩大案情,所以,已经告诉他,他下午提审孙中尉时,你也参加。你不必多说,就看着他审就是了。”
“好。我明白了。”思明对叶准这样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如此一来,他也能够参与其中,随时掌握案情发展,万一出现什么漏洞,可以及时弥补。
审问临时放在一间小会议室里举行。参加审问的除了蔡扶桑和思明之外,还有一位参谋。宋朝佩枪站在门口。孙中尉面对三位审问官坐在会议室中间的一张椅子上。
“那么,我们这就开始?”蔡扶桑跟思明点点头道。
“一切全由蔡参谋长作主。”思明客气道。那位参谋也随之点头。
“好。”蔡扶桑转过脸,脸部表情马上转而严厉起来。“孙中尉,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要抓你,审问你吗?”
“职孙某不知。”孙中尉低着头,声音很轻地道。
“你不知?你还敢说不知?”蔡扶桑一脸怒气,语气里透着一股威严。
“职孙某确实不知。”孙中尉稍稍提高一点声音道,仍然是这几个字。
“那我问你,最近几个月,你有没有私下里采购过什么东西?”蔡扶桑有些不耐烦地道。
孙中尉一下子抬起头,脸上满是惶恐,但仍然摇着头,轻轻吐出两个字:“没有。”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蔡扶桑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那么布匹和棉花呢?也没有?”
孙中尉听到布匹和棉花这几个字,一下子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蔡扶桑。
“有没有,说?”蔡扶桑提起嗓门道,仿佛要将他的话变成一座巨大的碾盘,把孙中尉碾压成粉齑。
“有。”孙中尉停顿了许久才道。似乎把憋在心中太久的东西给吐出来了,本来僵硬的身子顿时绵软了下来。
“到底还是承认了。”蔡扶桑面露得意之色。身子在椅子上扭了扭,又左右看了看思明和那位参谋,才又问道。“那你说说,你采购这些布匹和棉花干什么用?”
孙中尉欲言又止。
“说呀,你采购这些布匹和棉花干什么用?”蔡扶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