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单方佐来到便衣队的消息,葛维清赶忙走出办公室前往迎接。
“哎呀,是什么风把单团长给吹到敝处。”远远地,葛维清就拱手道。
“惭愧,单某是负荆请罪来了。”单方佐也拱手还礼道。
“言重了言重了,你我兄弟间,哪有什么请罪不请罪的?”葛维清说着,把单方佐迎进会客室,又是一通让坐泡茶。
“葛队长,单某带兵无方,出现士兵为蝇头小利而走私贩粮之事,单某深为惭愧。”一番客套话过后,单方佐就进入正题。“现在我部一营一连连长林青民主动前往贵部自首,被贵部收押在监,也是贵部依律办事,单某不敢有一丝一毫异议。但是,林青民是一员悍将,作战勇猛,向为单某所欣赏,故而,单某斗胆请求葛队长卖个人情,将林青民交由单某处置。单某感激不尽。”
单方佐说完之后,心想,凭你我私交,再加上我如此谦卑的态度,你葛维清也该给我面子吧。
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葛维清并不如他所想的给他面子,而是以委婉的言辞把他的请求给驳了回来。
“单兄,你我交情非同一般,如今你亲自登门求情,也是给足了我葛某面子,葛某理当将林犯交还给单兄。无奈单兄来晚了一步,葛某已经将林犯情况向上峰作了汇报。上峰听说林犯私自跟共党交易,非常重视,命令葛某速将林犯押送省城交由他们处置。故此,葛某已经无法将林犯交还给单兄了,还望单兄千万理解。并非葛某故意驳你的面子,而是实在不敢违背命令。”
葛维清其实都还没有将事情向省站汇报,又哪来的省站的重视?无非是蒙单方佐。单方佐听了他这番话,气得七窍生烟,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心想,好你个葛维清,亏得平时你跟我称兄道弟,到了关键之处就翻脸不认人。
你如果真的视我为兄弟,在收押了林青民之后,就该跟我通一次话,听一听我的意见。如今匆忙之间就向上峰汇报,无非是讨好上峰,抢功劳罢了。还什么上峰重视?你一定要把事情搞大,老子怕了你不成?”
想到此处,他多一分钟也待不下去,气哼哼出了便衣队,坐上吉普车往师部而去。进入师部大院,一眼看见思明站在院中,似乎就是在等他似的。“单团长一脸怒容,该不是从便衣队那里过来?”还没等他开口,思明就道。
“王副官怎么会知道单某去了便衣队?”自从思明在师部任职,单方佐对他颇为冷淡,两人之间少有接触。此刻听见思明主动开口跟他说话,只得停下脚步,瞅了思明一眼道。
“不仅知道单团长去了便衣队,还知道单团长去要人要不回来。”思明淡淡道。
“还真给王副官言中了,单某适才确实是去便衣队要人,那狗日的葛维清竟然翻脸不认人,不仅不放人,还说要把林青民送省里受审。”思明的话击中单方佐的痛点,这才叹口气道。
“姓葛的真是这么说的?”思明道。
“就是这么说的。”
“既然姓葛的不把独立师放眼里,我们也不该让他恣意妄为。单团长,此事要立即跟叶师长报告,商量出一个反制措施,怎么也不能由着姓葛的爬到咱们头上拉屎撒尿。”
“可他已经把人给送走了,我们即便商量出反制措施也是马后炮,不起作用了。”单方佐丧气道。
“不,林青民还在阳州。”
“你说什么林青民还在阳州?”单方佐一听,眼睛就瞪大了。
“当然。”
“哦,对对,那海轮的确还在阳州。”单方佐毕竟是聪明人,脑袋很快开窍了。被人欺骗的感觉令单方佐非常不爽。
便衣队押送犯人去省城,以葛维清的小心,必定会坐海轮的。因为由陆路去,沿途大都是山区,有太多的冷僻之处。谁要在半道设伏抢人,是很方便的事。除非派出足够多的押送兵力,这在便衣队是做不到的。相比之下,坐海轮虽然慢一些,但安全系数大。唯一的薄弱之处是上下海轮的途中。但这么一点路,派车或者加派人手就行。
然而海轮进出阳州江,是要受潮汐的影响,只有在涨潮的时候才能抵港或者离港。而涨潮时间受到月亮引力影响,每天都要推迟一会儿。今天的涨潮时间是下午三时,也既是说,海轮要等到下午三时才开航。
而现在还是上午。
这其中的道道,单方佐当然知道。只是被葛维清气糊涂了,一时悟不过来。
“好。”单方佐本来就在气头上,此刻被思明用话一激,马上表示同意,跟着思明一起上楼往叶准办公室而去。
原来思明得到李可人的报告之后,脑子里首先蹦出来的想法就是救人。林青民是给游击队送粮食而出事的,他不能放任不管。
从此次的事情中可看出,林青民是一个既有正义感又有担当的青年军官,将来会是李可人最得力的助手,他怎么能让他被葛维清押解省城?
故此他让李可人用激将法动员单方佐出面去便衣队要人。他估计单方佐虽然跟葛维清私交好,但也很难说服葛维清释放林青民。但是如此可以让单方佐成为救林青民的一股力量。对葛维清加大压力。
果然如他所料,甚至比他所想更坏。葛维清不仅不给单方佐面子,还想把林青民送到省城交由保密局省站处置。那么,葛维清想把事情闹大的心态昭然若揭,独立师官兵走私的事情就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