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明待声音消失在巷子的寂静之中,轻轻打开院门,三人出来,上前察看,果然在距离吴家十多米远的地面上有几滴血,再过去,又找到几滴……,血迹断断续续延伸了十多米远。
那名游击队员抬脚就要踩上去,意欲擦掉它们。思明一把抓住他道:“不行,你把血迹擦掉,反而会引起他们更大的怀疑。”
“是的,到时候他们必然会派大队人马过来,对这一带严加搜查,万一查到吴院长家,发现老齐,那不坏事吗?”络腮胡子道。
“那就让我留下,如果他们的大队人马过来,我把他们引开。”那名游击队员道。
“不行,你这样做,解除不了特务们对吴院长的怀疑,除了白白牺牲之外,没有任何作用。”络腮胡子道。
“确实是这样,你留下来没有用。”思明这时也道,然后往络腮胡子瞧了一眼,心想,你刚才那么呆板,这会儿反倒机敏起来了。
“便衣队的人不是傻子。”思明继续道。“你们一行五个人,牺牲了一人,还有四个人,如果你在这里出现,他们必定会认为另外的几个人也在这一带,他们一定会把这一片区域进行彻查的,那样的话不是增加了老齐他们的风险吗?”
“那怎么办,只管自己逃掉,不管他们?”那名游击队员焦急地道。
思明没有答话,眼睛往四周睃巡了一圈,然后定在距离血迹不远处的一条仅三四米宽的小巷,这是一条横巷,不长,一头连着这边的巷子,另一头通向另一条巷子。
思明心里有了主意。“你们跟我来。”
思明说着,走进那条横巷。将身子靠在墙壁上,撸起一条袖管,将胳膊放在嘴里,狠命一咬,咬出一个伤口。他放下手臂,让流出的血滴了几滴在地上。
络腮胡子两人起先还不知道思明要干什么,在思明往地上滴血的时候,才明白了他的意图。那名游击队员激动地道:“你干嘛又弄伤自己,我这不是现成的伤口吗?”
思明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他不让游击队员滴血是有道理的。他的伤口的血此刻已经凝固,重新割开创口,对于伤口愈合不利;再说,地面的血迹并不多,只有少量的几滴,而那个游击队员的绷带上满是血,伤口一定不小,重新揭开之后,很难控制,如果流出来的血过多,可就弄巧成绌,便衣队反而不容易上当。
思明带头在那条横巷快速前行,每隔一段距离,就让血滴几滴在地上,一直到达另一边的巷口,并在那条巷子的地面民滴上几滴血,这才翻过一道围墙,往前面跑去。
三人来到一个巷口,现在,只要横穿过北大街,基本上就算跳出包围圈了。但是,便衣队对北大街的封锁力量有所加强,每一组队员跟另一组队员之间的距离也缩短了。特别是对各条通向北大街的巷口,都派人给盯着。这样,他们只要在北大街上出现,就立即会被发现。
思明蹲在巷口,思考着如何穿越北大街。强行冲过去,难度太大。敌人可以好整以暇,在他们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外的情况下开枪,被击中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如果实施合围抓捕,他有可能逃出去,但络腮胡子两人无法幸免。
正当思明凝眸思考的时候,却见络腮胡子跟另一名游击队员霍然站了起来,对着他道:“我们先走一步,你不必跟着我们了。”说罢,一扭头,就从巷口冲了出去。
马上,附近的便衣队员都被他们吸引了,呐喊着追了过去。思明愣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他们这是故意暴露目标,让便衣队造成错觉,以为游击队员从这里突围出去了。这样,就给老齐他们减轻了压力,也给他创造了冲出去的机会。
一股敬意在思明的心头油然升起。同志,你们是好样的。
很快,思明看见络腮胡子身边的同伴腿部已经中弹,扑倒在大街上,他拒绝了络腮胡子的搀扶,就势趴在地上向敌人射击。络腮胡子这才继续朝北大街对面的一条巷口跑去。
更多的便衣队员朝这边围拢过来,他们离开自己监视的地段或者巷口,一心要捕获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两名游击队员。子弹在空中飞舞,中弹趴在地上的游击队员顽强反击,而络腮胡子没命的朝对面的巷口奔跑。他的运气出奇的好。这个巷口只留有一名便衣队员,而且在先开枪的情况下没有打中络腮胡子,反被络腮胡子给撂倒。
目睹眼前的情景,思明只觉得身体内的血液沸腾起来,他再也顾不得多想,乘着便衣队员的注意力都在两名游击队员的身上,一跃而起,一边开枪,一边朝着对面的已经没有便衣队员据守的巷口飞奔。
听到身后响起枪声,一些便衣队员不知发生什么情况,脚步迟疑了一下。也有的慌忙转身朝思明追去。就在这一瞬间,络腮胡子跑进了巷口。
思明不顾一切狂奔一阵,也很快进入巷口。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奔跑,直到远远甩开便衣队员,才长出一口气。摘下面罩,收了枪,放慢步伐,往藏衣服的地方走去。可是,当他进入藏衣服的院子,却见那些篾席已经被人翻动过,再一看,他的西服早已不翼而飞。
自己的衣服到底被谁取走?这让思明的心里惴惴不安,他在院子四周搜寻了一圈,又在外面看了一圈,毫无收获,无奈之下,只得穿着肮脏的衬衣和一肚子心事往回走。
原先被思明甩掉的那名便衣队员属于志大才疏之类人物,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