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的时候敏姨来找过l李辰雪,塞给她包银两,说是留着她路上用。
出于傲气,李辰雪什么也没拿就出了宫。
出了宫以后李辰雪才知道,没有钱简直寸步难行,她不得不变卖了头上的金钗租了马车上了路,赶到锁云镇已是十日以后,她一路上已经把身上能变卖的都卖的差不多了,下了马车手头上只剩下几个铜钱。
李辰雪捏着仅剩的几个铜板,望着午时的小镇上飘过来的阵阵饭菜香,顿觉饥肠辘辘,但是出宫十日,她已清楚的知道手上这几个钱买不到什么。
她见锁云镇不过百十户,想着不如问问可有人知道哪个陈家曾经丢失过女婴,找到亲人,还用担心没饭吃吗?
没想到找陈家出乎意料的容易,锁云镇顾名思义,只有锁姓和云姓两大家族,陈姓是外户,仅有城东一家。
可当李辰雪走近的时候,她望向家徒四壁的小屋,和屋前衣不蔽体的七八岁大小的男童,倒是期待找错了:“请问这是陈守义陈家吗?”
“母亲,又有来寻父亲要账的了!”那男童吸溜着大鼻涕,冲着屋外嚷嚷。
“不是跟你说有人问就说你父亲不在家吗?今年的禾苗都还没下地,哪里还的起他赊的酒钱?”屋里走出一个捧着簸箕的干瘦的妇人,一脸的皱纹看不出实际年纪,一身补丁衣服倒是浆洗的挺干净,她看到李辰雪有一些诧异;“这位姑娘是……”
“我……我……”李辰雪望向那妇人,犹豫的掏出藏在袖子里的翡翠;“我想找这块翡翠的主人。”
“你……”那妇人看到翡翠丢了手中的簸箕,跌落一地的高粱。
李辰雪被妇人的举动吓的不知所措:“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你便是我那苦命的女儿……”那妇人含着眼泪摇了摇头,上前一把抱住李辰雪;“当年母亲不是有意丢下你,真的是灾荒之年养不活人啊!你可莫要怪母亲绝情,母亲当初真的是逼不得已啊!”
李辰雪被那妇人搂在怀中,不知为何也跟着哭了起来,大约这便是所谓的母子连心吧,她摇了摇头:“雪儿不怪母亲,雪儿若是怪母亲,又怎会千里迢迢来找母亲。”
妇人擦干眼泪,方才拉了李辰雪的手:“走,母亲给你做吃的。”
“有劳母亲了。”
李辰雪确实饿了,也不推辞和妇人进了屋。却见屋里的桌上只装了几只番薯,妇人拿起一个递到李辰雪的手中;“吃吧,不够还有。”
李辰雪就算出宫这几日,一日三餐也没有少过酒肉,干巴巴的番薯哪里能下咽:“母亲,我不饿,你们吃吧。”
方才在外面玩耍的孩童见李辰雪不吃,抢过番薯,却让妇人一把夺了过来:“这是给你姐姐的,你方才不是吃过了吗!”
那孩童眼泪汪汪的看着妇人:“娘,我还饿!”
孩子和妇人正争吵前,一个高大的黑影冲了过来,狠狠的给了妇人一巴掌:“儿子要吃,你给他不就得了!”
“我昨日交了织的布匹,工费还得月中才能发下来,家里就这几个番薯了……”
“你这是怪我没给你家用?”那黑影样貌凶恶,一脸的胡渣,闻言上前就是一脚,将妇人踢倒在墙角口吐鲜血。
李辰雪诧异的望向一身灰布衣服透着股难闻的酒气的黑影,这人没由来的上来就打她刚刚认的生母,气的拔出别在腰间的短剑指向来人:“何人,胆敢羞辱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