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的画舫上有着精致的亭台楼阁,龙柱上的浮云雕盘龙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错落有致,单看这工艺复杂的祥云,便可看出这艘船的造价不菲。
画舫船头建了个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亭子下方的美人靠上坐着个白衣男子。
那男子的身形有些消瘦,精致的黄金代面挡住了整张脸,看不清真实长相,只是露在宽大衣袖外面的那双正在抚琴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
朱妍正好奇有这么好看的手的主人,代面后的容貌会是怎样的光影。
那白衣男子开了口,声音低沉厚重:“便是你们要入谷?”
“在下朱妍,带着大家逃难至此,听闻谷主乐善好施、慈悲为怀,想借贵谷避避风雪。”朱妍见那白衣男子开了口,上前躬身施礼道。
“你姓朱?”白衣男子抚琴的手僵了僵。
“正是。”
“朱成川是你何人?”
“谷主怎知我先父的名讳?”朱妍诧异的望向白衣男子,这里与赤焰相隔甚远,这个谷又与世隔绝,这里的谷主怎么会知晓父皇的名讳;“难道是先父的故人?”
“何止故人!”朱妍话音未落,白衣男子突然用力按在琴弦之上,一只带着寒气的桶箭直奔她的面门而来,朱妍躲闪不及眼见着那桶箭就要射过来,却从身后闪出一个人影,伸手接住了桶箭。
那人千年不变的冰冷深邃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怒火,他扬起手中的暗器,就要送还给白衣男子。
朱妍诧异于白衣男子居然没有躲闪,她细看之下才发现白衣男子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中,他白色长袍下空空如也,她没有想到谷主居然是个残疾之人,朱妍一把揪住祁云泽:“祁将军不可!”
祁云泽闻言手上稍稍偏了偏,那桶箭没有射中白衣男子,而是贴着白衣男的面颊飞过,削落白衣男子一撮秀发后,深深的镶进白衣男子身后的龙柱之中,可以想象如果这箭射中白衣男子会是怎么样的光影。
白衣男子见一箭不中,冷冷的甩了甩衣袖:“把这些人统统赶出去!”
“外面天寒地冻,赶他们出去,他们会冻死在雪地里的。”青歌对朱妍的制止祁云泽的行为甚是欣赏,见主人要赶众人走,上前为朱妍他们求情道。
“和朱成川有关的人,都死有余辜!”白衣男子冷冷的瞥了眼朱妍,吐出几个字道。
“我们可以离开!”朱妍见白衣男子三番贬低疼爱她的父皇,她终于忍不住怒道:“但是先父的名讳岂是你随便叫的!”
“是吗,那就离开啊!”白衣男子扬起了戴着代面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朱妍道;“顺便出去会一会外面的帝都士兵!”
被白衣男子一说,众人才发现帝都已经来到了他们之前待过的那个洞内,透过通明的幻影壁仿佛帝都兵就在眼前一般,众人都吓的往后退,画舫身后突然多出好几条大船,一大群半大的孩子手持弓弩严阵以待的对着众人。
众人惊慌了起来,如今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