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落下了不少功课,但好在高升平日里也不常习。
如今方士照顾了他三日,就等着高升醒来后可以轻松一些。
高升虽然已经醒来,却也和从前那些在古刹内昏死的书生一般,浑身乏力。
许是没个两三天根本下不了床。
原本以为不过是那些书生熬夜辛苦,终究身子撑不住倒下,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造成此地时常有书生昏迷的原因,竟是鬼魅。
这三天里方士也曾拜访过几个曾经昏迷的书生,只是那些书生除了夜里一阵钟鸣声之外,竟是没了之后的任何记忆。
方士惊异,却也无可奈何。
从那些人身上根本寻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思忖了好一会儿,便有了去澹台书院寻找过去典籍的念头。
从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说儒门与佛门之间的事情与他没有多大关系,但好歹也算是半个儒门弟子,对过去的事情总有一些兴趣。
再加上这三天来夜里总是能与那老僧相遇。
不知为何老僧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每次都被一种紫色流光阻挡,却依旧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一遍遍的呢喃声让他无法安心入眠。
无奈之下,方士决定探寻那一年发生的事情。
就算寻不到任何线索来解决那老僧所谓的心结,起码先这三个月将那老僧唬住,莫要他再接着打扰便好。
三个月后便是小考,决定了有多少人能够获得离开澹州的资格。
这期间绝对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至于小考之后,便是离开了澹州,到时候哪里还管着找此地鬼魅作祟。
所以就在昨夜,他与老僧说了会去向那些儒门弟子讨一个说法。
这些天就会给他一个交代。
虽然是为了自保做出的承诺,起码表面上要做得好一些。
“高兄,我出去一趟。这段时日就安心在此处休息。”方士欲走,却被高升叫住。
“方兄莫急啊,反正这些时日也没什么要紧功课,不如就留在这里休息一段时日。”
那脸上带着焦急之色,时不时看着四周。
模样却是觉得有些好笑。
再看他手中仅仅攥着的被褥,方士却是心中了然。
“莫非高兄怕了?”
“我高升行得正做得直,有什么好怕的!”
高升不免辩驳,但眼中一丝慌乱还是未变。
方士不禁苦笑。
“高兄那夜神勇,却为何如今这幅小家子模样。”
“都说了我剑术超绝,斩杀那等妖邪绝对不是难事。”高升小声嘀咕着,却是渐渐低下头,最终竟是直接躺在床上,颇有颓然之势,“不过剑术再高绝又能如何,还不是被那妖邪坑了一道。”
或许……只是学艺不精呢?
方士心中暗道。
不知那老僧是如何被斩下一条手臂,但在方士看来,那等剑法实在是粗糙。
不过是毫无章法的挥砍而已。
“说起来高兄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还会这等奇门异术。”
“都说了是做生意。”
高升两眼微眯,似乎早就猜到了方士会问这个问题。
“方兄就不必多问了,权当作是在下钱多得没处花,什么本事都学到了一些吧。”
“原来如此……”
既然对方没有多说,方士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却也已经走到了房门口。
“既然高兄不便多说,那此事便到此为止了。在下外头还有点事情,就不在这里多留了,那碗药记得全喝了,给你喂三天药可不容易……”
言罢,身形已经消失在门后不见了踪影。
高升侧身看了一眼边上的托盘,他总觉得这房间里少了些什么。
但第一个想起来的却是如今正一个人待在此处。
将床边贴着的青锋紧紧攥着,双手有些颤抖,周通眼中却是显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方兄你也忒不厚道了,不是说好了一起翘了先生的课,怎的跑得那么勤快……”
“该死的,现在只有我一人……老妖物可千万别在这时候来找我……”
……
“记载了我澹州这千年来发生的大小事情的典籍吗?虽说有州牧志这种记录用的书籍,但此物向来在州牧那边放着……也不知道我书院里有没有。”老先生咳嗽几声,将喉间的梗塞之物咽下。
一双浑浊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
两人就在柳树下的石桌边。
老先生坐着,手里端着一碗茶水,面前摆放着一卷翻了一半的书卷。
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水。
而年轻人站在老先生的身侧,满脸恭敬之色。
在他的手里提着一个托盘,托盘上还放着古朴的陶瓷茶壶。
眼看着老先生手中茶水已经喝了一小半,连忙为其斟满七分茶水。
“不错,如今你这种还知道如此礼仪的年轻人不多了啊……”
老先生见状,面色微微缓和,点了点头。
“斟茶要斟七分,多出一些少了一点都不行,记得这书院里可是没教过的,不知小子是何地人?家教定是很严吧。”
“家人早已不在了,前些年住在衡山。”年轻人苦笑一声,却见老先生挥手,便将托盘放在石桌上。
“衡山?呵呵……那可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虽说边远之地,但出了你这个才子,倒也是那地方的福气。”
“先生过誉。”
“不过那典籍……”老先生总算回到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