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虽然又有五六个山匪壮着胆子上前一试,但结果终归还是逃不出一个死字。
甚至有人受不了浑身鲜血被抽干的痛苦自我了结,鲜血撒了一地。
一群山匪们终归是怕了。
卢俊也没有继续让这些山匪上前的意思,而是沉着脸盯着那扇石门。
石门上空无一物,似乎之前所做一切都是白忙活。
而在他的认知中,随着献祭之物越来越多,这石门的双翼巨虎会越来越鲜艳,最后山门会洞开。
但如今别说是山门洞开,连双翼巨虎都未曾出现。
现实与计划竟是无端地差别如此之大?
他有心停止有人丧命,继续再做无谓的牺牲只会让这些山匪心里生出叛逆之心。
虽心中想着一旦有人反叛势必对一切布置造成损害,但似乎还有别的一些什么。
卢俊不甘多年布置毁于一旦,但也同样不甘自己失去这一次获得仙藏的机会。
“不计后果,我们要的只是这扇门后的东西,至于门前一切都不过是工具!”
“你还在犹豫什么,卢俊!”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声音仅有两人听得见,山匪们依旧沉浸在骚乱中,他们不敢质疑卢俊,但他们却对未知的危险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卢俊还在犹豫,现在唯有他和卢义两人,若是生出变故他们不一定能在混乱中活下来。
但卢义并没有给他更多时间去犹豫,已经招了一名山匪上前。
声音传出,似在嬉笑。
“这位弟兄,我看你面生红光,定是有缘人……要不去一试机缘如何?”
“机……机缘?老子当真有如此机缘……”虽然被人如此说,这位山匪的面色流露出喜悦的情绪,但前几人无一例外地身死还是让她在距离卢义几尺的距离停下脚步。
卢俊见状,直接拽着他的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短刃就要往这山匪手臂划去。
只是这动作进行了一般却停滞。
藏在黑袍后的人轻噫一声,将那山匪的手臂又向前拉了一段。
那山匪吃痛就要大叫,面带凶光。
“卢义你想作甚……该死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卢义你快放手老子要与你大战三百回……”
“卢义你听到了没有!”
“我和你是弟兄,你不能这样对我……”
不论山匪如何叫唤,卢义的手依旧稳稳地攥着对方,让他挣脱不得。
山匪心里越发踟躇,就算距离卢义如此近距离他也无法看清对方面容,那人浑身裹挟在黑袍里看得人心里发慌,心道自己打不过他。
却闻卢义声音悠悠传出。
“早上吃了药吗?”
“那还有假,这痊愈之药不就是那方小弟留给咱们的吗……卢义你快放手,要不然弟兄我可就要翻脸了啊!”
“原来是病好了……”卢俊干笑两声,抱拳行礼,“病好了就好啊,这位兄弟方才真是抱歉,决斗之事切莫再提了,你我皆是兄弟,又如何兵戎相向。”
卢义没有再说一言,松开了那只抓着山匪手腕的手。
任凭那山匪大骂着退回人群里。
反倒是朝着卢俊的方向走去。
“如何?”卢俊压低了声音,那眼中满是急切。
机缘就在门后,却求之不得,这让他心痒。
卢义沉默片刻,还是徐徐说道:“他们身上的毒都解了。”
“那不是很好?弟兄们都没事啊……”卢俊面色变得平缓,甚至露出喜意,但愣了半响,还是蓦地攥着卢义肩膀低声叫道,“他们身上的毒怎么可能会解开,当日你我不都知道那小子留下来的药方绝无可能完全治好他们的吗!”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处。”
卢义的语气并未透出丝毫情绪波动,似乎这一切都无法动摇他的内心。
但事实如何,却又唯有他自己心底清楚。
“不仅仅他们体内的毒解了,就连那一丝白翼灵虎的气息都没了。”
“那你还沉得下心?卢义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这可是仙藏啊!要不是为了仙藏谁会放弃过去的日子来这里做山匪!”
卢俊面色略微变得狰狞,只是他背对着一众山匪,除了卢义之外没人看得到他的面容。
如今到了这一步,他也终归是失去了方才的一腔豪情,反倒显得有些落寞,死了几个山匪却什么都没换来,他们白死了啊。
“那方小子给咱们留下了那么大难题,现在又该怎么办,莫非就这般作罢?”他的眼中满是不甘和恼怒,一肚子的愤恨没处发泄,“该死的小子,若是有朝一日遇见他,定要让他受尽极刑!”
“卢俊,要不我们回去继续如何?就算得不到仙藏你也是寨子里的寨主,只要有你在又有谁敢惹到我们头上。”沙哑的声音继续传出,卢义不知何时已经将卢俊带到了那扇石门前,伸手抚摸着石门上并不存在的巨虎图案。
卢俊闻言微愠,刚要说一句,却是卢义轻笑。
“自然是开个玩笑,仙藏就在这里,又如何能够放弃……虽然血祭已经消耗殆尽,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卢义你快说……只要能够打开这扇门,我……”
“那日我曾经说过,只要站在这扇门外的人,都不过是工具而已。”
沙哑的声音还在继续。
只是卢俊却再也无法与声音的主人对话。
就在那句话落下的瞬间,一道寒芒已然笔直地落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