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海中还能回忆到那个男子的相貌,那时的他虽稚嫩却很英俊。
他的穿着不俗,想来是大家的公子,那个男子是她的心上人。
自那时起,她的心就从未改变过,即使阿沐对她有恩,又对她百般照拂,她对阿沐也不过是兄妹之情。
如今她已经攒够了替自己赎身的钱,她之所以不离开林府,是因为她还想找到那个男子。
林府是御史府,自然会与很多权贵有交集。
她知道这样的她十分卑鄙,辜负了林府对她的再生之恩,但是她并不像放过任何找寻到那个男子的机会。
“愿雪!”林君沐十分不安,“你真的不愿嫁与我吗?”
顾愿雪为难的点了点头,道:“阿沐,我已有心上人了,抱歉。”
“我知道了!”林君沐失望道,“不过,愿雪,我对你的心是永远不会变的,即使你有一天会离开我。”
正当顾愿雪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一阵如同银铃般俏皮的女声蓦的传来。
顾愿雪打眼一望,便看到淑宁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她不过十五六年华,生的俏皮可爱,梳着低髻,分了几股俏辫,穿着一袭厚厚的粉白大髦,大髦的白毛镶边随着她欢快的脚步轻扫着厚厚的积雪。
她过来挽住顾愿雪,道:“愿雪姐姐,我可是找了你好半天的。”
她的眼神又揶揄地在顾愿雪和林君沐之间来回转动,偷笑道:“却不曾想,原来愿雪姐姐和哥哥在梅林!”
顾愿雪霎时羞红了脸,与她打闹起来,反驳道:“你愈发的不知规矩了,怎的总是胡说,小心我告诉礼仪嬷嬷。”
不仅是顾愿雪,连林君沐的面目都有些泛红,想来也是因为淑宁露骨的话语而不知所措,不过这时的气氛总的是比刚刚要好许多。
不过,若是再要顾愿雪独自一人面对君沐,她也只得沉默了。
顾愿雪不仅松了一口气。
“愿雪姐姐,我不闹你了!”淑宁躲在一棵梅林树后,笑嘻嘻道,“来为哥哥庆生的客人还没走,娘亲叫我来寻哥哥去招待客人。”
“我就去!”林君沐深邃的眸子在顾愿雪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抬步离开了。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顾愿雪的视线逐渐被积成鹅毛的雪花遮挡,前方白色的身影终与这皑皑的白雪逐渐相融,只能隐隐望见他那泼墨般的黑发。
淑宁拍了拍顾愿雪的肩膀,顾愿雪才回过神来。
淑宁道:“愿雪姐姐,趁着娘亲和爹爹正在前厅招待客人,不如我们偷偷溜出去玩儿一会儿罢,整天待在府里,我都快生锈了。”
淑宁虽是大家闺秀,却如同孩童一样顽皮,老爷夫人都耐她不何。
顾愿雪本是不想答应她的,但是她千求万求,便只得答应了。
只是淑宁的身份毕竟是御史千金,安全自是极为重要的,顾愿雪思虑周全,便遣了几个可靠的小厮跟在她们的后面。
顾愿雪见淑宁有些不满,便叹着安慰道:“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出门未免也太不安全,总得有人跟在后护着,你别闹别扭,好不易才出府,这岂不是冷了气氛。”
林淑宁似觉的顾愿雪说的有些道理,心情开朗了些,便挽着她的胳膊一起出了府、上了街。
这月城中心大街是极为热闹的,两边摆了许多摊子,有卖花伞的、卖胭脂的、卖瓷娃娃的看的顾愿雪与林淑宁目不暇接,街中央还走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家,正唱喝道:“卖糖葫芦咧!”
淑宁最喜甜食,嚷嚷着叫顾愿雪买了两串,之后又快速的走到了一个卖饰品的摊位上。
林淑宁十分的活泼,顾愿雪紧赶慢赶才寻到淑宁,只见她站在摊子前付了银子,正拿着一只精巧的雕半只合欢花的流苏碧色佩环摩挲着,爱不释手,看起来极为喜欢,但若是细看,那佩环分明是男子的配饰。
顾愿雪上前夺过那枚佩环,下意识的调笑道:“莫不是心里有了中意的郎君?”
听罢,林淑宁娇俏的小脸儿一红,将佩环夺了过去,不语,顾愿雪见她这种反应,便知是猜对了,又道:“小小年纪就思春,还不从实招来。”
淑宁娇羞一笑,眼神有些闪躲,拉着顾愿雪进了一家名为来福的小客栈坐下,又与小二吩咐了几道菜,才低声与顾愿雪道:“愿雪姐姐,我心里确实已经有了中意的郎君!”
“不知是哪位俏公子入了我们淑宁小姐的眼啊?”
林淑宁绞着手中的帕子,脸色有些泛红犹豫道:“他不是哪家公子,是是我们林府的侍卫林九。”
顾愿雪一惊,突然回想起叫林九的那个男子。
林九与她一样,是被林家收养的。
如今林九是老爷的贴身侍卫,不仅人俊朗温柔,武艺还很高强,她突然记得一年前淑宁落水的那一次,似乎是被林九救上来的,淑宁莫不是从那时起就对林九动了心思?
可是这林九毕竟是个小侍卫,与淑宁门不当户不对,老爷与夫人怎么可能舍得把惟一的女儿嫁给他。
顾愿雪一时皱着眉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即便是说了,也不过是让淑宁徒增烦恼的话。
林淑宁似是察觉到顾愿雪心中所想,执拗道:“我已暗中发过誓,非林九不嫁,回到府里我就会与爹爹说起这件事情,若是爹爹不同意,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要回来了!”
顾愿雪知晓淑宁的性子烈,却是没想到她已经对林九生了那么重的情意。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