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空空如也的锦盒,木岚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这一盒下午刚刚从内务府大费周章取回的玉兰花片,竟然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只深藏不露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朝她射出的这一支冷箭,显然是拿捏好了时辰,不偏不倚势在必得,想要一击必中直袭她的命门。
明日便是太后设宴的日子,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
那玉兰花片,是她和莲芯两人一起从内务府领回,当时膳房之中,是闵司膳和春华两个人一直在等着她们。因为回来迟了,闵司膳当面验看后,指派这道菜由她来做,还叫她早一点到膳房把汤煨好。等到她前脚离开,闵司膳后脚便把装着玉兰花片的锦盒,锁在了膳房的多宝屉柜里,把钥匙交给了莲芯。
那致命的差池,到底是出在哪个环节上了呢?
应该说,玉兰花片从内务府取回来,直至闵司膳验看时,都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可能出现在两个关键点,一是,闵司膳是否当场锁好屉柜,并把锁匙直接交给莲芯,这期间有没有人动手脚。二是,莲芯在接到钥匙之后,钥匙没离没过身。
想到此,木岚面色凝重道:“莲芯,我刚才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想到两件事关重大的事,你也一起好好回已想一下,然后仔细回答我。”
莲芯忽然想到,钥匙一直是由自己保管这一层,心中感觉十分委屈,可是又百口莫辩,一心只寄希望于木岚不要误会到她。此时,听到木岚语气中并无谴责之意,百感交集的弱弱道:“木岚,你相信我。我没有动过这锦盒里的玉兰花片。”
木岚见莲芯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镇定自若道:“莲芯,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又怎么会怀疑你呢?当务之急是,咱们俩个人必须仔仔细细理清思路,认真回忆一下前前后后所有的细节,才有可能追查到作案的真凶。”
莲芯听到木岚不急不徐的淡定口吻,一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心神,也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驱赶到一起,聚敛揉捏成一团又重被塞回脑袋里,无主的六神缓缓安定了下来,口中轻轻长哦了一声。
木岚见莲芯的目光平定下来,便接着道:“第一件是,今日我离开之后,这把钥匙闵司膳是当着春华的面交给你的,还是无人时交给的你?”
这一点,莲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膳食之内所剩只有三人,因此回答起来十分确凿,并不费力:“下午,你奉命离开膳房后,闵司膳简要问了问我,咱们去内务府领玉兰花片的情况,我按你的嘱咐,简单的说了说,没敢提半句李公公的事,只说是我们回来时走岔了路,所以才回来迟了。”
“闵司膳听了,也没有多问,只是略微责备了我几句,说我入宫的时日比你要久,怎么也会犯迷糊。不过,也许闵司膳知道我天生不是人精明人,也就没再说什么别的。后来,提点了春华姐和我一些明天宴饮的上需加留意的细节之处,当着春华姐的面,把钥匙交到我手中,嘱咐我们早点回去歇息,就离开了。”
木岚在心里轻吁了口气,她并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师父。可是事发突然,必须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排除嫌疑对象。法不容情,就算是闵司膳,也是一样应该经得住推敲,才能在一条条难以厘清的线索中,寻找到作案凶手的蛛丝马迹。
“好,莲芯。咱们接着来理一理这第二件,闵司膳把钥匙交给你之后,你是否一直将钥匙一直佩戴带在身上,可曾离过身?”
莲芯听罢,当即十分确定的答复道:“闵司膳是当着夏青的面,从自己掌管的那串钥匙里,拆下这把交给我的交给我后,我便把钥匙贴身带着,从未有人问我要过钥匙,我也从未将钥匙委托给任何一个人保管过钥匙一直在我的身上,从未离过身。”
这两个答案并不是木岚想要听到的,它们听上去总让人感觉诡异中带着一丝阴森。
膳房内的多宝屉柜,好好的立在那里,并无一丝一缕的撬痕。
难不成能打开这柜子的,除了自己方才用的,还有一把在不知什么人的手中?
到底是谁在算计她?亦或在算计她身后的闵司膳,或是她们身后整个膳食司呢?
如果是夜根本没有来到膳房二次查验,没有及时发现玉兰花片已经失窃,过了这一宿到了明天,即使她来得再早,也极难以在一个时沉之内,想到可行的办法掩盖弥彰。
据说太后这么多年来,一直十分低调,不知这一次,为何忽然想起,要在举办菊花宴饮。
而这个消息一经放出,不知凭空在这四面看似风平浪静的后宫之中,暗暗掀起多少无声的波澜。
有人悄悄议论,传说中一直不睦的皇后和德妃,在得知消息后已各自指派得力的干将,到处搜罗奇珍异宝,一门心思期待在太后的宴饮上独放异彩荣获嘉赏。其他妃嫔们也是一样,纷纷倾囊而出,个个暗地里期望着,自己所献之礼能得到太后的垂青,既而间接笼络了皇上的心。
这一切的费劲心力挖空心思,还不是因为前朝后宫人尽皆知,当今皇上自登极以为,始终对皇太后百般厚待关爱有加。
为此早有人信誓旦旦,连这宴饮上的菜单都是皇上朱批过的,即使前朝政务如何繁忙,皇上也一定会在明日亲临的,哪怕只是呆上那么一刻钟。
而在这倍受瞻目的宴饮之上,如若有一道头菜的差事,当众办砸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