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无论发生多大的事,第一件事一定是去祭拜无名牌位,无比的肃穆和郑重。但凡祭奠,旁人祭祖,又是热闹,又是各种准备,可是那里一概没有,无名牌位,无有热闹,只有庄重和肃穆……”凌霜道:“那时我便一直猜测,定是个人物,而且是个值得尊敬的人物,不爱那些虚头巴脑的热闹之人。那个祠堂里的牌位,我到现在还记得……”
昭德公主听着竟是眼泪下来了。
“我一直惦记着要为这位相国平反,受屈之人,不该一直含冤。”凌霜道。
“是该如此。”昭德公主红着眼眶道:“我没能做到的事,到了新朝,就做吧。我还要感激你能完成我未竟之事。”
凌霜道:“我知道公主的难处。想要扶持一个东倒西歪的王朝太难了。千头万絮的事,便是有心,也难以去理个分明,去做这件事。”
“新朝新气象,那个时候,你们就能做到了,也让天下人知道,新朝是尊敬这一位的,尊敬所有有忠君爱国之心的人的。也有利于新朝的威望,尤其是儒家儒生。”昭德公主喃喃道:“终究是我朝负了相国大人。若能在你们手里平反此案,也是好事。”
凌霜看出她心里失落,道:“当年的案子,我也并不多么分明,待有了空,我会让人专查此案,查个清楚。”
“许多旧事,说也说不清了,相国是被乱贼所害,那样一个清明之人,竟世所不能容。”昭德公主道:“然而他的冤,天下人所共知。”
昭德公主怔了一下,道:“我能亲自去祭拜一回吗?!”
凌霜道:“公主若不嫌我们村里远,我陪公主去一趟。”
“要去的。”昭德公主惆怅而黯然,然而心中也微微的释然了。
是啊,当年从陈邦含冤而死的时候,这个王朝气数就已尽了。剩下的人中,都是陈腐而朽的,她虽苦苦支撑,却依旧挡不住大势。
而此时,她忽然明白,既便她背负所有的骂名,也是值得的。
扶不起来的,至少,看在这一切的面上,看在天下人的面上,看在那些寒了心的士子面上,她得帮着好好的过渡了。也能免于战乱与无尽的灾祸。
现在没人理解她不要紧,后人,与史书会明白的。
还有那一位会明白的。
凌霜便安排车马,又叫人立即骑马去村里先通知魏里正了。
昭德公主上了马车以后,一直很安静。凌霜也没有多说话。
到村子里的时候,男女老幼都到了,整个村一半的人都来了。
他们守着一个空白牌位这么多年,有些人老了,有些人死了,有些人生儿育女了,世事变迁,却终究是等来了不敢寿望的人……
魏里正红着眼眶,看到昭德公主便是一拜,哽咽道:“家主若知公主前来祭拜,必定高兴。”
昭德公主虽看不见,却道:“都请起来。”
她感觉到了肃穆,道:“往后无名牌位,不必再无名,先师祖是堂堂正正的清烈之人,不该无有名姓!”快穿之女配的悠闲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