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县委,见江芹敏在大门登记处,见杨冲锋后当即站起来,说“杨县长,来了。”说着陪杨冲锋往县委里走。和江芹敏往来不多,她是朱志飘的得力人手,掌控着县委大院,能力不错。在县常委里排名虽然靠后,可手里的实权不小。
杨冲锋见她热很强地和自己一起走,知道肯定有什么事,一路打着哈哈。“杨县长,到柳河县半个多月了,有什么困难可要跟我们说。”
“谢谢江主任。”江芹敏算不得美,唯有她那修长的脖子很炫目,白细而细腻,“困难倒是有……”杨冲锋本想说句“大冬天的晚上一个人睡着清冷”,又觉得和江芹敏说这些未必就能增进亲和程度,便接着说“自己还是能够克服。”
江芹敏也没有留意到他的变化,杨冲锋上回自己做主,和下岗工人签什么一年的安置保证合约,对县委和县政府都有一定的冲击。一年之后,要是不能兑现,杨冲锋灰溜溜回柳市去,还能够在别的地方重新爬起来,江芹敏等人就很难承受这样的结果。
一年为期,就凭柳河县目前的实际条件,真能够实现近千人的安置?江芹敏心里隐隐觉得杨冲锋太年轻,以前的路走得太顺利,意气冲动。之后和万平辉碰撞一次,她也是针对的,见杨冲锋没有乘势多弄点利益,就放手了,也觉得很不老到,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朱志飘不是不能揪住张稼的事来整治万平辉,朱志飘也有事落到万平辉手里,一些事就不能完全撕开了脸面,两败的事都会避免的。
走了十几米,江芹敏说,“冲锋县长,书记在办公室等着呢,让您先去见他。”朱志飘是第一把手,先在电话里相招,继而让县委的大管家在门口等候,这脸面可赏得够大。
杨冲锋虽知道朱志飘在做一些盘算,也只有见招拆招了。“谢谢江主任,其实只要一个电话过来,我肯定会听县委的。”这句话没有什么营养,江芹敏听了后也没有多少反应。
进了朱志飘的办公室,江芹敏顺手给两人泡茶,杨冲锋接过后连忙说着谢谢,这倒是很真心的。江芹敏也是做给朱志飘看,要不,县委常委成员那肯轻易帮人泡茶?
江芹敏走时将办公室门带好,朱志飘也不急着说,喝着茶。茶水热,就听到他吹得很响,倒像没有一点心事一般。
杨冲锋更耐心了,对朱志飘那种装腔作势像是看戏耍一般,静静地等着他开口。两人实际上也是一种较量,朱志飘想用第一把手的威势压一压杨冲锋,杨冲锋在这方面早就经过锻造,要不是收敛,朱志飘哪是他的对手?
“冲锋县长,对柳河的情况摸得差别多了吧。”见杨冲锋一直平静着,就像浑没半点在意,朱志飘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和年轻人计较,带着文质气地说。
“书记,很多事都还要向书记请教啊。”
“县里的情况还是很复杂的,多思多想,自然能发现规律。”
“是,我一定好好学,书记,向书记请教书记可不能敷衍我啊。”
“请教什么,相互讨论吧。冲锋县长,我一直觉得,一个人要是不学习,不接触新的理论、新的思想、新的思维,就会跟不上时代,就会被时代无情地淘汰。历史发展有他的必然性,一个人一生怎么走还不一样具有必然性?与个人的修养、心性、性格、见识、学习等等因素有关,正所谓‘性相近、习相远。’”朱志飘说着,话头就打开了。
“书记当真是真知灼见啊,听书记一席话,受益匪浅。”杨冲锋应和着说。
“对了,冲锋县长,有个情况得给你先通报下。市里已经带来准确信息,前任县长去省城,是带晴人到省城去拿掉怀了的孩子。车祸的根本原因,可能是两人在车辆行驶中吵架引起的。市里顺势查出,原县长贪墨大量钱财,还牵连出县里其他一些人。”
杨冲锋听到这消息心里很是惊讶,将原县长的事抖露出来,对朱志飘是有利的,但对万平辉未必就有利。杨冲锋惊讶的是,三叔怎么没有向自己露出一点风声?难道这不是自己的机会?三叔黄天骅曾说过,到柳河县后,就像将鱼放进水里,将鸟放入天空。由得自个扑腾,要在已有的规则里自己找到路径,这样才会真正磨砺出来。看来,三叔的确这样做了。这样也好,杨冲锋也想好好拼几年,而不是在黄家的羽翼下过一辈子。但那些资源,该用时也不会浪费了。
到底会牵连哪些人?对柳河的局势影响多大?朱志飘叫自己先来见他的意思是什么?可以肯定,万平辉这次是不涉及到,常委里的人有没有谁会倒下?杨冲锋心头电转,这段时间也没怎么留意那些常委成员,而专心于对柳河的理解,也是他给柳河众人一些信号,自己无意在柳河里争什么,只是想将经济抓上去。
杨冲锋内心虽然波动思索,脸上却想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样。朱志飘看着心中就有些郁闷,不知道杨冲锋是反应特别慢,还是真的毫不关心。朱志飘将杨冲锋先叫到办公室,自然有他的用心,先前用语言试探,杨冲锋也能附和着说,表明他还是有心向着自己。
“冲锋县长,说说你的看法?”朱志飘再一次探杨冲锋的态度,很直接了。
“书记,感觉很突然,也给大家一种警醒,时刻要加强自己的政治思想觉悟,强化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意识。要从内心里抵御各种诱或,纯正自己的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