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氏笑笑:“弟妹你怀着身子,我来我来,不打紧的。”又见四下无人,用自己的指头,使劲一戳微蓝的额头。柒柒不好阻拦,只得掩唇笑笑。
“你个小笨蛋,公爹先前倒是不知道甚纪公刘,你却是先把自己卖了。”鲍氏手下不停,慢慢说着:“说起来,那曹华年也不厚道,和曹夫人出门逛街时透露说,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不过这性子,比小时候就更冷淡了。也不知道是去了京都一圈,还是因着公爹的官位升了几级,看不上她家了。”
微蓝的脑子里冒出一堆问号,曹华年又准备做什么啊?目前的表达主题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是狗仗人势?原谅她实在是找不到好一点的形容词来说这件事了。
柒柒很是冷静,眼波里一丝波澜都没有,手里的帕子绞了绞,开口道:“她可还提了曹华麓?”
“那是没有,曹二公子向来好学,非必要,是绝对地苦读诗书。”鲍氏公事公办的模样,微蓝听不出两人间的哑谜,“就因为这个,……阿爹要打我?”
这……不从根源去控制,导向舆论,罚她作什么?
“有了郑大富的事儿,妹妹就已经很是受损了,公爹还不是气妹妹,在语兮提醒过后,还同曹家亲近?”
是啊,二嫂杨氏提了几句,曹华年有女诸葛之称呢,不意抖了抖胳膊,还少年情谊呢,这么坑人?
鲍氏打探了微蓝神色,继续唠叨说:“几年前,还不过是点头之交,怕是因为她哥哥的原因,高看你几分,这会子,不晓得打得甚主意?”
说起曹华年,微蓝想了良久,在脑子里回味出个人影,那时她才穿越过来差不多一年,被送到官学开蒙,曹华年当时也不大,第一次见面还有些风尘仆仆。
微蓝记得她的第一句话是:“咱们是一个先生的学生?”神情不倨傲,也不亲近。
微蓝那日进官学迟了点,本不该得个好位子,哪晓得第一排根本没人坐,她当时还在心中暗想,又不是考试,干嘛不在第一排?先生又没有小蜜蜂扩音器,难不成会喷口水?
想着想着,自己笑了起来,却被人打断。
一对比她来得更晚的男女童问她,是不是一个先生的学生,他们身边的书童倒是嚣张,主人一发话,就过来扯微蓝。
“你不知道,这学堂里面,是按照官位坐的位置,这第一排,早叫咱曹府给包了!”微蓝回想起那副脸孔,真真是难看得紧。
她记得她当时一笑,故作天真地说:“包了?怎么包?要请问小哥哥,是要横着包,还是竖着包?是包包子一样包,还是包饺子一样包?”
女童滑头地一笑,男童止住了自家书童的下一步动作,落落大方地说:“曹华麓,见过小姐。”遂一指曹华年,“这是家妹,刚刚家仆不严,叫小姐受惊了。”
后来微蓝才知道,她坐的就是曹华麓的位置,不过总归也没什么,学上得很轻松,女孩子被送过来,不过是增长见识,没人要她们真正成材,于是同窗三年多,微蓝其实只记得,曹华麓是坐在她身旁的人,曹华年还偶尔带些点心给她吃,仅此而已。
再有就是,微蓝在官学里浑浑噩噩的,总懒得听先生的之乎者也,虽然先生几时气不过,考了考她,都叫她勉强过关,不过同班的朱窈,倒是嘲笑过她好几回,彼时微蓝正头疼洛明德真的要娶一个总爱言语刺激她,但似乎脑袋不清楚的葵娘做继室,担心自己的生活环境恶化。
朱窈却一直因为在正蕍处受挫,总爱捏微蓝这个软柿子,于是乎,这次微蓝被嘲笑的第二天,朱窈姑娘在官学的席位,在她一坐之下,居然塌了。席位上磨得浓浓的笔墨里,还搀和了不明油脂,朱窈一摔,愣是怎么洗都洗不掉,于是她是丢了大脸,好久都没去官学了,不过之后的事,微蓝也并不清楚。毕竟,后来她就被送走了。
对了,那天还是曹华麓给她放的风,为了在墨里掺上羊油而不被发现,微蓝还特意指挥墨书去厨房偷了块冰,现在想想,不禁好笑啊。
“不过是帮我望个风,算得上高看?”微蓝想了想,也挺无奈的,“难不成因为帮我望风,曹大人才把他枯在家里?”
鲍氏几分好笑,“你承认的倒快。阿窈是好久不敢出门。”
柒柒对前事了解不多,可看样子也没那么好奇,淡淡喝口羊乳,继续听着。
微蓝摸摸头,整理了下发髻,笑着说:“厨房少了冰块和羊油,嫂嫂怎会不知呢?不过是故意放蓝儿一马罢。”
鲍氏拢嘴笑笑,“好了好了,你五哥巴巴地在外面喂了老半天蚊子了,我送你回去罢。”
柒柒伸手一拦,鲍氏有些诧异,“实不相瞒,大嫂,我最近夜里总是睡不安稳,正萡府衙里又出了大案子,我看他忙里忙外的,都瘦了好多,想着咱家,就蓝儿最闲,叫她今晚陪我睡着,明日正萡出去办差半月,今夜补补精神,我也放心些。”
鲍氏明白过来,“那好,”手指敲了敲微蓝的脑袋,“可不许淘气,你五嫂子要甚,都好生照顾着,头三个月最凶险了,晚间别睡那么死,别你五嫂喊你都听不见……”鲍氏噼里啪啦交代一通,微蓝只觉头脑一片空白,眼神恍惚地点头应了,又被鲍氏唠唠叨叨地教训一顿,这才送走这尊大佛。
柒柒才不会无聊,她恰恰看着微蓝又应付自家五哥的长篇大论,一直在一旁偷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