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秋以前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软,后来她彻底的了解了自己,才发觉自己的心软到简直是犯贱。
月末阎策回到家,兴高采烈要回镇上看望爷奶,唐海秋一字不差地将阎家人被审判的事情转述给了他。
末了,她用极其同情的口吻对他讲述牛棚里的黑暗生活,然后又说了一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人生哲理,最后,她不着痕迹地放下了一包裹钱,借口买菜出了门去。
她掐着时间在外面瞎逛悠,进了家门,走到搁钱的地方一看,钱和阎策果然都没了。
她叹了口气坐下来喝茶,她想,如果这小子会办事,他一定会把钱塞到管事人手中,然后,让那些管事的人对牛棚里的阎家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少每天能吃上一顿饱饭。
反正钱她是给了,至于到底会是什么效果,就要看阎策这小子的能耐了。
阎策回来了,红着脸做错了事的样子。
“钱,我拿了。”
阎策不是会说谎的孩子,此时此刻的唐海秋最怕他和盘托出,紧着打断道:“噢,我知道了,年末了,学校里用钱多了吧?没事,钱我这儿有,尽管拿去用,别让同学老师小瞧了你!”
阎策急的直挠头。
“没事啊!”唐海秋拍拍阎策的肩膀,安慰道:“不够用尽管拿,咱家的钱放在哪你是知道的!好了,你看会儿书,我去做饭!”
唐海秋恨自己恨的直咬牙,她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唐海秋和阎策两人吃饭吃的正香,一阵客气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兴致。
唐海秋放下筷子,嘟嚷道:“这么晚了会是谁?”说罢就要起身开门。
谁料阎策一把按住她,极为男子汉地说道:“我去开门。”
阎策打开门立即一动不动,犹疑地向里面望了望。
“谁呀?没有人吗?”唐海秋悠闲的问了一句。
“海秋姑娘,是我。”那人隔着阎策的胳膊望着唐海秋的上半身说道。
“呀,时亮,怎么会是你?”唐海秋道:“策策,快让时排长进来——你不认得时排长了?不是还教过你打枪?”
时亮对拦着他的阎策笑了笑,上下打量了几眼道:“几日不见策策都长这么高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策策,快让开,让时排长进屋说话。”唐海秋一再催促,阎策这才极不情愿的放了行。
“吃了没?”海秋问道。
“吃了,不过看了你做的饭菜,吃过也还想再吃两碗!”时亮看着面前丰盛的饭菜瞪大了眼。
“你们区里不管战士饱饭吗?你们旅长就是这么待你们的?”唐海秋边给时亮盛着饭随口说了一句。
时亮却放下筷子,低下了头,一脸的痛苦难过。
“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唐海秋后知后觉,立即转移话题。
时亮一言不发,猛地往嘴里添饭,一晃,一碗饭下去了,他涨红了脸道:“海秋姑娘,你是不是一点都,都没喜欢过我?”
“啊?”
“你这么晚来,就是要问我这个?”唐海秋怔了一怔。
“你要是说,你也喜欢我,哪怕只喜欢我一点点,我也有勇气努力争取一下——旅长又怎么样,我敢跟他争一争。可是,若你根本没有喜欢过我,我,我争了又有什么意义!呜呜呜!”说罢,这个黝黑的汉子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不是,时排长,真的,我真的对不起你啊!我应该,应该早跟你说清楚的,我只把你当哥们,当朋友,但是若说男女的那种关系,对不起,我没有喜欢过你,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唐海秋打心底觉得对不住这个小伙子。
时亮忽地抬起头,伤感着抹了两把眼泪,装作没事人似地,一本正经的道:“好,谢谢你告诉我,我明白了。”
“好了,现在,我要跟你说正事了!”时亮突然站起身来,打了个立正激昂道:“是我们旅长派我来的,他要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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