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欲调罗成入朝,让他统领骁果四军,可否?”
御殿之上,皇帝问三位宰相。
“陛下,不可。”
裴蕴立即反对。
皇帝目光盯着裴蕴,炯炯有神。
裴蕴不由的大吃一惊,总感觉今天皇帝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为何不可?”皇帝问。
“陛下,臣以为罗成久在边地,更熟悉边疆事务。如今陇右羌人做乱,不如调罗成入陇右平羌乱?”
“陇右羌乱?怕不止是陇右羌乱吧,裴卿为何不告诉朕,青海的吐谷浑人已经复国,为何不告诉朕,如此重要的军国大事,你们居然敢背着朕就擅自做主,下令裴仁基放弃青海道呢?你们为何不告诉朕,为何要调裴仁基去河南?”
一个又一个的为什么,直逼的裴蕴额头冒汗,后背湿冷。
“怎么,说不出来了吗?”
而后皇帝从御案上扔下一本折子,“好好看一看,然后告诉朕,这上面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裴蕴捡起来打开,一眼望去,差点晕了过去。
上面所写的,都是他们一直在向皇帝隐瞒的东西。都是不想让皇帝知晓的各种叛乱军情,边关形势等等。
可现在,皇帝的这本折子上写的明明白白,一点不差。
“陛下。”
裴蕴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住了,约终究是包不住火。
“不想解释一二吗?”
“臣等只是想替陛下分忧,不想让这些事情扰到陛下。”
“好一个替朕分忧!”
杨广气的胡子都立起来。
“折冲郎将沈光何在!”皇帝大喝一声。
顿时一员身披明光铠甲佩带尚方剑的年轻大将进来。
“臣光拜见陛下。”
“将欺君瞒上,蒙蔽圣听的这三个奸佞之臣拿下。”
沈光昨天就被皇帝秘密召见,得授机宜,手握密旨,因此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时,外面都是沈光的左一军驻防。
裴世矩和虞世基几乎是晕坐在地,他们几个并非出身关陇贵族门阀,都是出自关东或是江南的士族豪强,全凭着皇帝的信任,才能直入中枢,以参知政事衔执掌朝廷军国大权。
但毕竟没有什么根基底蕴。
其实若说三人谋反做乱也是冤枉他们,只能说面对当下乱局,三人根本没有什么好的手段解决,于是只能蒙蔽皇帝,带着皇帝跑到江南来躲避。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已。
造反,根本不可能造反,他们的权力全是皇帝给的,本身又没多少根基,如何造反?
其实他们真是为皇帝好,毕竟这乱局实在是难以解决。
可杨广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解释,你们为朕好,为朕好到把朕完全蒙在鼓里?
那朕这个天子,还算什么?岂不是你们的傀儡?
裴蕴、裴世矩、虞世基三人被直接削夺官爵,然后直接在殿外杖杀,皇帝是真的气极,一点情面都不给这三个曾经的心腹。
以前那么信任他们,如今却这般欺瞒于他,岂能容忍。
苏威倒算是逃过一劫,之前他那番话才让皇帝终于从梦中惊醒。如今,皇帝念及这位老臣的好,虽然还是不满他也一起骗了他这么久,可毕竟他最后还是说了实话。
于是杨广下旨,将苏威改授为安东道节度判官,节度判官的品级不高,但负责一镇的文书事务,权责还是很大的。
这道旨意,也算是对苏威的一点恩赏宽恕。
骁果卫士的军杖噼里啪啦的落在三个奸相的屁股上背上,打的三人是血浸衣衫。
没一会,笔杆子最厉害的裴蕴便直接没了气,而书法最好的虞世基也惨叫连连昏死过去,至于裴世矩这位外交专家,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哼着。
四十杖打完。
侍卫报说裴蕴和虞世基都没气了,裴世矩还有一口气。
“没死?那就继续!”
杨广咬着牙道,一点生机都不给裴世矩。
于是又是一顿棍杖下去,裴世矩也死了。
杀了三个奸相,杨广又下旨追查三人的党羽。
一时之间,朝中扯出数百官吏,毕竟三人掌握中枢这么多年,多少人攀附。
一连几天,江都一片混乱,人心惶惶。
好在有沈光和司马德堪统领骁果军在江都城,而李渊又率兵在外拱卫,倒也很快平息下来。
三日后。
江都城中李渊的御赐宅第前。
一队人马到来。
“内史舍人携陛下的制文来了,请唐国公接旨。”
李渊这些天都在江都,听了连忙出来迎接。
前来宣读旨意的是内史舍人李桐客,还有一位宫内中使。
皇帝下旨诏封李渊为黄门侍郎加参知政事衔,正式拜相。
“恭喜唐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