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雪是心软的。心软到即便曾经被沈君御那般欺负,在真正面对面的时候,她还是不忍心怪罪。 当然,对于其他人她也同样如此。就好比青璇,青璇对她和母亲从来都没有好脸色,可她从未想过要怪她。这样的毛病好听点叫做善良,难听点的,叫做好了伤疤忘了疼,以至于谭雪在这成长的十几
年里头吃了不少亏。
“哟,这不是沈大少爷嘛。” 耳畔一道调侃之声惊扰了她的神思,回过头的时候恰好看见喝醉了的修元开始咋咋呼呼起来,逮着个机会也不忘数落他,“我说,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留在沈家里过圣诞吗?怎么?出来放风了啊。”夜
色中修元的双眸亮晃晃的,带着一丝丝迷离与沉醉,看起来似乎是醉了,可细细看去,却又不觉得。
一本正经地叉着腰,竟有些虎头虎脑起来,模样看起来甚是张狂。 “我说沈大少爷,你们沈家说起来可真是奇葩啊。现在都凌晨了啊,刚才也是十二点,这个时候吃晚饭你们就不怕身体福吗?说实话,你们沈家因为你奶奶那个奇葩,我吐槽的都不想吐槽了。你说你
奶奶整天怼天怼地的,又是何苦?一大把年纪,怎么就不能学人家奶奶的样子,做一个好奶奶?偏生要在外头抛头露面。”
一旁的陈家洛一巴掌拍到修元脸上,厌烦地吐槽道:“好了好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给我闭嘴。”
话茬被打开了的修元原本还想继续喋喋不休,可乍见到是陈家洛话了,当下连一个字都不敢话了,乖乖躲在陈家洛身后做一个乖巧的小媳妇。 陈家洛默默看了眼谭雪和沈君御,心知这个时候催促太不近人情,于是说道:“小雪,我在前面街角等你,你和沈少爷说说话就过来。”话到此处,眼神闪了闪,他下意识地看向沈君御,叹了声,“但也
别太晚。”
谭雪这边刚想说自己无话可说可以和他一起走的时候,陈家洛扭头就走了,决绝的完全不给她任何反应。
她下意识地回转过身,恰好影响沈君御那沉沉的目光。
“小雪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身后的修元从陈家洛的搀扶中弹出了个脑袋过来,“刚刚传出的可靠消息,沈家的少爷沈君御啊,他,他绝育啦。喂喂喂陈家洛你揍我干什么!”
“我揍的就是你!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女孩子娘们唧唧的,你给我闭嘴!”
“我可是修家大少爷,我天不怕地不怕我怕谁!”
“再说!”
“……不说了……”
……
打打闹闹的声音渐行渐远,然而谭雪却依然沉浸在刚才修元带给她的震撼之中。待人走后,她问着男人身上传过来的淡淡的酒味,有些许迷茫,还未细细想好,却已率先问出声,“你,绝育了?”
沈君御一脸黑线。
“耳朵聋了吗?何必再问一次。”
谭雪垂下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心想着沈李秀上辈子估计欠了他祖宗十八代,不然为什么这辈子要被这个大恶魔折腾。
要知道沈李秀可是千思万想着想让沈君御娶了秦暖,然后继续继承沈家。这会儿一咔嚓下去,断送的可是沈李秀所有的期望。沈君御好啊,完全不用担心没了子孙后代。
这不还有睿儿吗?
难不成他想把睿儿抢走?
在那一瞬间,谭雪的脑袋里脑补了几百集爱情狗血连续剧,所谓夺子大战,所为lún_lǐ钢厂,应有尽有。
小眼神下意识地多看了沈君御几眼,终于把沈君御看烦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眼珠子不要乱转。”他低吼道:“你放心,我不会抢孩子。”
谭雪重重地点头。
男人的话好似一颗定心丸似得让她没来呀的心安了。又见男人神情不郁,她想了想便缓缓走到男人身边,她的声音有些许颤,“那个,疼吗?”
这下沈君御是彻底炸毛了。
猛地抓住谭雪的手,他微眯起双眸,说道:“你以为我是那太监被人咔嚓掉是吗?”
谭雪点点头,一脸认真。
“……”
“死不了。”沈君御说,无奈。
谭雪哦了声。
一瞬间又陷入了彼此沉默不知道说什么的绝望之中。
眼角的余光却不期然瞥到对方的手上,这才现原来那酒瓶子上竟全部是他的血。
“你受伤了?”她下意识地握住那手,摊开手掌,而后在男人龇牙咧嘴声中细细查看着,“疼吗?”
她问。
还以为这个瓶子的神色是因为酒的颜色所致,没想到竟流了那么多血。
“刚才跟一群流氓打架了。”沈君御说。
谭雪没回嘴。
这个沈君御暴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的,她是了解的。当初都那么折腾过她,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疼吗?”她又问了句。
沈君御啧了声,“给我吹吹?”说完后主动把手摊的更开。
水润的红唇在有些尴尬的犹豫过后终是缓缓地撅了起来,伴着这淡淡的月光,丝丝和风细细地拂过上涨上的撕裂地带,如和风如细雨,直入心扉。
谭雪真的是他见过的最听话的小猫咪了。即便过去三个月他那么对她,却还是如此乖巧温柔。
夜风虽冷,可沈君御的却是暖的几乎要化了。
“还疼吗?”
耳畔再度传来了阵阵温柔细语,他回过神,从自己的角度上恰好看见了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