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翎你赶紧过来医院,睿儿快不行了。”
母亲的一声声哭喊把谭雪炸了。
赶紧和陈家洛说一声,她风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却只能看到母亲在手术室外头默默垂泪。
“妈,睿儿怎么样了?”她走到她身边,因为害怕自己的声音吵到了里头的医生和睿儿,生生地压低了好几个度,可话问出口的时候才现是带着哭腔的。
这才现原来自己早已在未曾察觉的时候泪流满面。
她狠狠地抹了把眼泪,那种天斗要塌了的感觉深深地侵袭着她所剩无几的理智,强行被自己的心理建设堆砌起来的设防在这个时候彻底崩塌了。
她知道等一会儿当胡长荣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会带给她消息。要么睿儿抢救无效,要么睿儿还能继续等着合适的骨髓动手术。
无论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是无能为力的。 谭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很想要告诉母亲一切都会过去的,可话到嘴边,她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到最后,却只能一遍一遍地拍着母亲的后背,以期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彷徨不安的她,顺便也安
慰安慰自己。
没过多久,沈时非也赶到了。
望着愁云惨淡的谭家母子,他长叹一声,能做的也只能默默守在旁边。
很久很久以后,胡长荣走出了手术室。
还未待谭雪开口询问,他便径直说道:“情况很不好,孩子必须立刻动手术。再拖下去的话回天乏力。”
这一句话,在对睿儿判了死刑的那一刻,也对谭雪重重地判了死刑。
她下意识地瘫倒在地,双腿瘫软,竟是再也站不起来。
而母亲,更是彻底昏厥了过去。
沈时非在招呼医生和护士把谭母扶去休息之后这才把谭青翎搀扶到长椅上坐下。
“小雪,去找沈君御吧。”
沈时非说,声音很坚定,却又无可奈何。
谭青翎下意识地看向他。
沈时非却是苦笑,“在睿儿恢复健康以前,你和他的一切豪赌都是必输无疑。”
或许在这一番劝说里,沈时非是不甘愿的。
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只有谭雪去找沈君御了,沈君御才能知道孩子的存在,孩子才有可能活下去。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沈君御在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世之后会和秦暖解除婚约,与沈家再度决裂。
他所要的,就是沈君御和沈家决裂。因为唯有如此,他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或许这样的想法太过自私,对小雪也不公平。可他没得选择。自从他进了沈家之后,他的一切都不能自己做主,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不公之中寻求所谓的公平,挣扎出一点点属于自己的在沈家的位
置。
这一次,是他懦弱了。
看着谭雪无助的目光,他逃避了,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去找沈君御吧。”
谭雪垂,苦笑。
沈时非的意思,她何尝不明白。
她唯一犹豫的是在他对沈君御说出一切之后,孩子的未来将会如何?
沈家人现了孩子的存在,会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沈李秀容不下她,如果被她知道当年那个孩子并没有死的话会不会再次难?
为难她不要紧,她最害怕的是为难她的孩子以及母亲。
可是……
远远地便看见胡长荣从远处走来,他脸上的无奈与遗憾毫不遮掩,深深地刺伤了谭雪的心。
踉跄着站起身,她对沈时非说道:“照顾好我妈和孩子,我去去就来。”
话音落,却已是转身跑远了。
谭雪要去的,是沈君御的沈氏集团。
那边的人认识她,稍稍通报之后便放行了。
等到她上了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电梯的门打开之后,安子皓早已等候在那,一副我早就料到你会来求我们的姿态。
谭雪没有多做停留,只快冲进了办公室。
“沈少,这个钻石项链不好看,我想另一个。”
说话的,是自己的妹妹谭青璇,刚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她正趴在沈君御的桌子上撒着娇。衣服松松垮垮几乎都要脱下了,而这个男人也未曾拒绝,由着她占尽自己的便宜。
“你怎么来了?”谭青璇惊呼出声,眼神一沉,心中再度被嫉妒充满,连带着尚算娇美的面庞都扭曲了。
谭青翎无疑和她有过多的废话,只说道:“你先出去,我和沈少爷有话要说。”
“谭青翎!”谭青璇怒而大喊,“不要以为你换了个名字就可以对他人颐指气使了。”
“你先出去。”沈君御说,声声打断了谭青璇的示威。
“可是……”
“滚出去!”
“是!”卑微地陪笑一句,却终究还是不得不臣服在男人的威严之下,灰溜溜地跑出办公室了,只来得及在关门前瞪了谭雪一眼。
房间里头,这一瞬间,却只剩下了谭雪和沈君御两个人。
男人的心情忽然变的很好。
因为谭雪输了。
她来找自己了。
她来求自己了。
他很高兴。
他高兴地几乎都要大笑出来。
兀自轻轻咳了几声,沈君御问道:“找我什么事?”
“睿儿快不行了,胡医生说要立刻动手术,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母子,给睿儿一条活路。”谭雪说,极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卑微无助。
“我说过,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并且在孩子治好病之后把他送走,以后安安分分地待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