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之事,说近很近,不过就是二十几年的事情,弹指一挥间,眨眨眼也就过了;可说远,它也的确遥远。前尘往事,有些细节虽有记忆,可沈李秀却不太清楚了。
就比如说那个孩子,她虚弱的面庞,无力的哭泣,以及那哭红哭肿的眼睛,至今回想起来有些许模糊,却每次都足以让她难受很久。
把顾梦带到了隔音效果极佳的个人书房里头,沈李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抬头细细地看着跟前这个在二十几年前仅有一面之缘却让她深深记住的女人。
她和顾梦的见面,只是在一个角落里。
把孩子交换之后她s躲在了一个地方等着她的出现。
这是唯一一次的见面,却也让她足够记一辈子。
“顾梦,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沈李秀问出声,苍老的手握住了拐杖,紧紧的,似乎在派遣着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又似乎是在刻意隐忍些什么。
可不管是何种心情,至少她的这句话成功让顾梦进来书房前的所有设防悉数崩溃。
还未待回话,眼眶却已是红了。
泪水聚满眼眶,顾梦的心疼的几乎要站不稳。
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直靠在一哥小花台上才勉力站稳。 “过得好不好?”她反问沈李秀,“沈老太君,如果你是我,请问自己的儿子被换走,整整二十年都不得相见,你觉得你会好吗?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可他却陌生的让我难受的几乎要死去。请问老太君
,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好?”
“我不会好?”沈李秀回答,“我也知道让你们骨肉分离是我的错,所以我也尽力弥补了,那一亿的支票就是留给你的。我相信足够弥补你的一切,甚至于治好我们沈家的孩子。” “不要把我对孩子的感情渲染的这般铜臭和恶心!”顾梦了狂,集聚全身气力冲到书桌前,双手撑着看向沈李秀,“你们有钱人常常觉得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钱弥补不了的,你们根本不懂一个孩子对于母亲的意义有多大。你沈李秀只关注着这个沈家的前途,只关注着你手上的权利是否会消失,你从来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我告诉你沈李秀,你不配,你不配被君御以及怀风唤一声奶奶。有你这样的奶奶
,君御,怀风,甚至于他们的父亲,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放肆!”
沈李秀霍地站起身,直直和她对峙,怒目而是,身子也因为极度气愤的缘故而开始不住地颤抖。
“我不顾他人的感受,你顾梦又能好到哪里去?”她反问,反手抓住了顾梦的肩膀,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她抓断了。
“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勾当我不清楚。”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李秀冷笑,眸光瞬间冰冷下来。
“回来前我亲自去找了一趟胡长荣,你猜他怎么说?”
话音落,却见顾梦身体僵住了。
脸上血色退尽惨白的吓人。
再没了先前的底气,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可这一次,沈李秀却没有准备放过她。她步步紧逼,直至把她逼至墙角处,退无可退。
“胡长荣说,顾怀风送过去的样本是头,可你猜怎么着,那个dna的染色体验明是女性。你说,顾怀风明明是男的,为什么会被验出来是女性身份?”
顾梦猛地抬头,惊慌失措地怔了怔,万般惊愕。
“你说啊,那个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没有!”
“没有?”沈李秀气急,身子颤抖的越厉害,“那你告诉我,明明我当年是用女婴和你的儿子交换,为什么长大之后他却是个男的?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这一番话,藏在心中二十几年的话终于伴随着内心深处无尽的怒火宣泄而出。
当年,是啊,就是当年。
孩子生出来之后,她和孩子的父亲在产房里陪产。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孩子的真实性别,旁人都以为是个男婴。
必须是男婴。 沈家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了,要不是男婴的话,沈家的一切将会毁于一旦。反正这个孩子都已经被判死刑了,反正无论如何都要再找一个孩子来应付外头的股东以及一切的悠悠之口,那为何不干脆承认
是个男婴呢。
所以,这个在出了这个产房的那一刻,她独断专行,强行逼着孩子的父亲宣布是个男婴。
皆大欢喜的不是吗?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她换了孩子并且给顾梦留下一亿支票的时候,她非但脱离了她的掌控,还在二十几年之后企图瞒天过海用一个冒牌货来侵占她沈家的财产。
即便当年自己再错,也无法抵消跟前这个女人的可恶心思。
想到这,她下意识地逼近顾梦,神情骤然转狠,带了杀机。
“我只问你,我的孙女去了哪儿了?我沈家真正的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你的孙女?”顾梦笑了,悲哀的面容上满满的是对跟前这个虚伪的老太婆无尽的嘲笑,“现在知道要来讨要孙女了?当年你扔掉她的时候怎么不想到有今日?你当年应该已经做好她会死的准备了吧,现在又在这惺惺作态是为何!我告诉你沈李秀,你让我这二十几年以来都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早在君御被你换走的那一天起,我就誓,你不让我好过,我便也不会让你好过。我把你
的孩子卖到了地下钱庄,我要让她一辈子为奴为婢,被男人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