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柳致远会来这么一出。
这些年来,柳致远身为擎苍社的副社长,是那么的精明强干,更是除凌威以外少爷第二个信任的人。
哪曾想到了今天这个时刻,竟然变成这样。
手下们都被这一道枪响以及那砸出血窟窿的手给惊呆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有的更是吓的直接瘫软在原地,半天没有回神。
“致远……”丰臣惠子推开众人跑到柳致远跟前,望着那因失血而越惨白的脸色惊恐不已。
颤着手抓住柳致远的,丰臣惠子吓的连话都说不全。
“致远,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傻。”柳致远推开丰臣惠子,而后迎向秦漠寒,眼中在顷刻间生出无数悲凉,“漠寒,主母当年的收养之恩我不能忘。这一次帮助她瞒着你整苏家算我还她多年的养育之恩。至于这一枪,是我欠你的,如果你
还信任我,我誓接下来的后半生,我一定为你做牛做马来偿还今日对你不起如果你不信任我,请你杀了我。”
话音落便直接把手中的枪扔给了秦漠寒,而后站直了身子,闭上了眼睛,等着秦漠寒给予他最后的判决。
时间,在挣扎间点滴逝去。
预想中的枪决并未到来,当柳致远睁开眼的那一刻,迎上的,是秦漠寒黑森可怕的眸光。
执枪的手抬起,而后迎着他的膝盖直接开了一枪。
没有半分犹豫。
枪神响起的那一刻,柳致远当即跪倒在地,脑袋因为没有站稳而砸在了地上。
秦漠寒说:“这一跪,是跪拜染染肚子里夭折的孩子。”
话音落尽,枪声再度响起,男人却已直接对准了他的另一个膝盖再度开枪。
“这一跪,是向染染和我的。柳致远,你枉顾了我的信任。”
柳致远没再说话,因为膝盖受伤眼中,他根本无法用双腿撑着,只能脱力地倒在地上。
毕竟也是擎苍社出来的人,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说一句话,只独自一人抱着自己在地上颤抖。
“凌威,把他带去医院疗伤。”男人说,凌威不敢耽误,当即扶着柳致远离开了。
男人复又把视线落在丰臣惠子身上,只是安静地坐着,半天没有回话。丰臣惠子心中不甘,愤而说道:“漠寒,你给我听清楚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要不是我这次这么做,你和苏染那边还在剪不断理还乱地牵扯不清。你该明白,苏家是你的仇人,是造成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你当真以为杀了苏黎生和顾瑾就解脱了可以和顾瑾双宿双栖了是吗?别做梦了,仇人永远只会是仇人,不会随着他们的死而结束,它们只会不断地加深。我就是被你杀死无数次也不在乎,你秦
漠寒,你的家人是被苏黎生害死的,你的家破人亡是苏家人一手造成的,别试图幻想用一己之力化解仇恨。你要是真和苏染在一起,那才是不忠不孝之人。”
凌威安顿好柳致远回来的那一刻就听到丰臣惠子这么说,他站在了原地看着自家少爷。
仇恨,素来是少爷一直过不去的坎。
这一次被柳致远他们骗到国外,偏生又因为太过想知道真相而被秦汉文专注折磨了整整一天,在少爷心中,仇恨是贯穿他半生的重要之事,报仇,是不断地指引他往前的唯一宗旨。
凌威知道,当丰臣惠子提出仇恨二字时,便已经保了她的命。
果然,只见自家少爷沉默了一阵之后吩咐道:“凌威,把他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门。即便是日本那边派人来要回去也不允许。”
话说完之后人便也离开了。
凌威不敢耽搁,只能亲自动手把丰臣惠子抓住,凌威的心很清楚,在报仇这件事情上,没有一个赢家,苏家也好,少爷也罢,都是输的一塌糊涂。
想到这,凌威下意识地看向秦漠寒离开的地方,心中隐隐地开始跟着少爷的心一起悲伤起来。
……
而另一边
苏墨稳定好苏家的所有事情之后便赶到了医院,闻讯赶来的王若琳也推到了所有的通告过来医院。
站在加护病房外头,已不知道痛苦多少次的王若琳眼睛肿的比核桃还大。
苏墨看了眼,说道:“一起进去吧,她也该醒了。”
王若琳点点头,这才抹了把眼泪跟着苏墨一起进去了。
当病房的门开了,当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王若琳再度哭成泪如。
她的声音很低,很哽咽,“说实话,我实在不敢想象素来高高在上意气风的她此刻躺在病床上,是那么的无助。”
“不敢想的又岂是你一人。”苏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深深地看着昏迷的妹妹,“爹地的担忧果然还是来了。在其他方面几乎无可挑剔的染染果然还是输在了感情上。”
王若琳抹了把眼泪,回道:“幸好还不是太遭对吗?”
“我只担心这一切不是接受,而只是开始。”
话刚说完,便见床上一直紧闭着眼的苏染缓缓睁开了眼。
苏墨的心猛地一颤,快地凑过去,千万句在心里早已备好的话语在看到她那干涩无力的双眸时,都化成了一把沙土。
他移开了视线,再是不敢和她对视,只默默说道:“好些了吗?”
“好些了。”苏染说,睡了这么久,索性力气还算恢复的可以。
视线又落在苏墨身后一直不停地哭的王若琳,干涩的唇瓣笑开了,“我没事,只是生病了。等会儿就回剧组去,不要因为我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