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真好,染染最喜欢吃这个了。”
“谢谢爹地给染染亲手设计婚纱……”
“爹地,染染一定会努力把苏家管理好。”
“染染你记住,你是苏家的继承人,要懂得隐藏自己,如无必要,不要为了点芝麻蒜皮的小事哭。”
……
“染染……”
“染染……”
“染染,妈咪知道你对妈咪有成见,但不管怎样,妈咪始终爱你。”
“染染,妈咪的后半生里,只希望你和小墨两个宝贝安安稳稳的。”
“……”
一定是做梦了。
否则的话,为何会看到迎着她笑的很是欢乐的父母。
他们手牵手站在长路的尽头,暖暖的太阳徐徐照耀着,将父母的脸照的分外柔和。就连素来不苟言笑的父亲都难得地薄唇上扬,带着宠溺。
苏染红了眼,提起裙摆努力地想要朝他们追过去。
他们都没事。
是老安在和她恶作剧,是老安他们在骗她。
“染染,你慢点,你怀孕了。”
“染染……”
“不要哭!”
“染染……”
耳畔徐徐传来他们的叮咛,苏染却未曾放慢过脚步。未曾亲手触碰到他们,她的心始终不安。可最终,却还是出事了。
在朝父母狂奔而去的路途上,她重重地摔了一跤,膝盖传来的刺痛感疼得她龇牙咧嘴,想要站起,却已然无法行动。
一只手缓缓从身后递了过来,回头间隙,秦漠寒那不苟言笑的脸赫然映入眼帘,黑眸不再冰冷,只是默默而专注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给予回应。
苏染颤了颤,没有多想便把手递了过去,由着男人扶起自己。
只是,当再度努力想要往前冲的时候,长路的尽头却已然没了父母的身影。
疼痛开始从心脏处蔓延开来,传递至四肢百骸,猛然睁开眼,天花板处那惨烈的白色将她的思绪彻底拉回了现实。
猛地从床上坐直身子,视线在看到坐在床边的秦漠寒的那一刻不知觉红了。
“爹地呢?妈咪呢?”她嚷嚷着便跳下了床,却在下一刻被秦漠寒给捞了回去抱在了怀里。
“老安和苏墨已经去处理了,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秦漠寒说,不由分说地想把她抱回床上,却被苏染拒绝了。“我不能休息,漠寒……”苏染抓住秦漠寒的手臂,强忍住内心的悲伤细细说道:“带我去看好不好,与其坐在这里等待消息,我宁愿自己过去第一时间知道情况,那是我们家的飞机,不可能有事的,一
定不可能有事的。漠寒,我求求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抓住手腕处衣服的手在收紧间不住地着抖,嘴唇也被自己咬出血了。
苏染必须用尽全力让自己收紧拳头,咬住嘴唇才能让全身的疼痛分散掉内心那无法承受的痛苦。
太疼了,比以往受过的任何训练都来的苦来的疼。
可偏偏如何让自己减轻这种痛苦老师没有教过她,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
默默地看着秦漠寒,她咬着牙,双眸再度红透,“求你。”
秦漠寒默默看着她,终是在漫长的沉默过后点头了。
俯身把苏染抱起,待下人安排了直升机之后便把她送了上去。
直升机的声音很吵,那种嘈杂声却不足以让苏染转移力。
全程紧握住秦漠寒的手,力道大的几乎已经把他的手给弄淤青了却依旧不自知。
“飞机是在刚刚离开中国境内出事的,残骸全部掉在了深海里,那时候风浪很大,即便工作人员已经全力去打捞,可情况却不容乐观。”胡长荣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说着,说实话,如今的情况他自是不希望那阿哥自家小姐听到这些消息,可与其等她抵达现场一次性接收那些悲痛的消息而无法承受相比,这个时候一点一点让她的心做好心
理建设或许会更好。
自昨天飞机出事,小姐昏迷之后,胡长荣根本就没有停下来。先生,是他效力了一整个人生的雇主,年轻时和他共事,一路敲着竹杠到现在,那种感情早已不是简单地主仆情谊。胡长荣停不下来,因为一停下来他就忍不住回想起先生和夫人,还有苏擎,一直陪
同在先生的苏擎,效力一生,到最后却还是无法善终。
想到这,他红了眼。可碍于前面的小姐,因为害怕她难过而不得不强忍着那份悲痛,到最后,只能闷声哼着低低地啜泣。
“想哭就哭出来吧。”
前方传来苏染的声音,胡长荣怔了怔,下意识抬头时,所看到的便是望着外头天空,神情有点怏怏的苏染。
“痛苦的话不要压抑着,你平时就乐乐呵呵的,如果爹地和妈咪知道你变成这样,他们会难过的。”
话到此处,泪水无声滑下。
苏染呆呆地望着天空,视线一片茫然,“胡管家,你的医术那么的好,等会儿找到爹地的时候,你可不可以试着能不能叫醒他们。”
“小姐……”胡长荣抹了把眼泪,愣愣地看着苏染。
“我不可以没有他们。他们走了,我怎么办?没有爹地训我我会犯错的,没有妈咪疼我,我难受了找谁要安慰。”
……
苏染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胡长荣和秦漠寒未曾回话,因为生怕多说一个字对苏染而言都是凌迟之痛。
直升机抵达海边的时候,天空下起了蓬勃大雨。雨水浇筑在海面之上,带着那疯狂席卷的海浪,一下一下的,像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