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墨回想起了和秦漠寒在一起的这么些年里他对自己说过的话。
细数起来,这算是最长的吧。
一气呵成,绝对没有拖泥带水。
这是秦漠寒从小到大和他说过的最长最多的话,也恰恰是因为这一番话才让苏墨打消了原先所有的决定。
虽不曾与漠寒深交,可总归是一起长大,他的脾气和性格苏墨大抵都是了解的。
往前走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苏墨回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着秦漠寒,和他的黑眸相望很久很久,期许着能从他眼中看出一些深情。
可秦漠寒太会掩藏了,只要他不愿意的,旁人根本无法从他身上窥探到什么。
这个就是秦漠寒的可怕之处,也是爹地这些年一直讳莫如深的地方。
试问一个男人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小心隐藏的如此之深,足可见他的可怕之处。
“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苏墨问,见秦漠寒神情稍缓,薄唇微张,声音低了下来,“把你刚才的那番话跟染染说一说,她听了会很高兴的。”
秦漠寒身子一僵,半天没回话。苏墨继续说道:“在你身后追逐了七年,更细致地说,自从在孤儿院现了你之后,她的整个人生就只有两件事。一个是扛起帝国集团和天鹰帮,一个就是你。无论你有多爱她,或者爱她的程度很少,
但我觉得,我的染染配得上你刚才的那番话。”
话说完之后苏墨便转过身离开了。
秦漠寒依旧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苏墨的背影呆。
“你对苏墨说的话是真的吗?”
原先早已离去的柳致远忽然冒出头来,和秦漠寒肩并肩站着,长叹一声。见秦漠寒没有理他,他又回头看着他,“漠寒,说实话,自从七年前主母把我调到你的身边之后,七年了,我尝试着了解你,可我始终都没能成功。不光是我,主母这些年也一直想尽办法靠近你,可我
们都感觉,在你的内心深处有十几道门挡着,我和主母的努力之下,似乎连第一扇门都没打开过。”
“你想问什么?”秦漠寒问。
柳致远耸耸肩,“就是想知道你对苏染有几分真几分假。”
华刚说到这便见秦漠寒已然起步朝前方走去。
柳致远望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不如猜一下吧,我猜你刚才说的话全部是肺腑之言。”话音落尽,人却始终未曾回头,柳致远继续说道:“漠寒,别怪我啰嗦,即便刚才的那些话全部出自你的真心,可今天的妥协不代表就此放弃过往。仇要报,这个苏染和苏家,你也要毁。不要做出让自
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他说的很谨慎,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可回应他的,却只是秦漠寒那辗转消失在长廊尽头的冷漠身影。
柳致远捏捏鼻子,尴尬地笑笑。
早就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而另一边
秦漠寒来到苏染病房的时候,胡长荣和老安正凑在里头不住地乐呵。
“真是没想到啊,以为服侍了先生之后,最多也就照顾到小姐和少爷了,没想到啊,竟然还有幸能见证新一代继承人的出生。我真是……”
胡长荣说着说着竟是红了眼。
“先生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隔壁老安捅了捅胡长荣的腰,一脚把胡长荣踹到旁边去。
“小姐,律师的离婚协议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我无法做主,所以想问问您的意思。”相比于胡长荣的插科打诨,老安显然内敛沉稳很多。
这个退伍军人该有的素质都具备了,苏染深深地看着他,见他全然没有沉浸在苏染怀孕的喜事之中,而是一反常态地忧心忡忡,心里一暖,说道:“给姑爷送过去吧,签字与不签字都在她。”
老安得令,转身刚想离开的时候,却见秦漠寒开门走了进来。
双手下意识地僵硬起来,手中的那一份离婚协议紧紧地揣住,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给我吧。”秦漠寒说,顺手从老安手里把协议书拿走了。
胡长荣从地上爬起来,朝苏染使了使眼色之后便压着老安出去了,顺势贴心地把病房的门给关上。
偌大的病房里头,却只剩下苏染和秦漠寒两个人。
气氛有些僵硬,还透着些许尴尬。
盈盈水眸颤颤地盯着秦漠寒手中的离婚协议,却见男人跟没事人似得直接两手一掰,撕碎了,并顺势丢进了垃圾桶。
苏染眨眨眼,精致的面庞一脸懵懂,内心却乐开了花。
秦漠寒缓缓坐到了病床边,抬间,不自觉与苏染四目相对,深深凝望。
“以退为进的方法只能用这一次。”秦漠寒说,声音不咸不淡,竟是直接宣布了一切尽在掌握的心思。
苏染有些挫败,问道:“看来,你当真把我吃的死死的了,就这么认定我不会轻易离婚是吗?”
真是越说越失落,心里那种被一次性看穿的感觉带着些许莫名其妙的不安感。苏染是深深地爱着秦漠寒的,可作为帝国集团的总裁兼天鹰帮帮主,她也有她的倔强以及想要掌控一切的强势。她所希望的秦漠寒,是爱着自己的并且为自己所能掌控,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被这个
心思深沉的男人牵着鼻子走。
想到这,苏染沉了眼,目光锁着男人的眼,期许着能看出些什么。
然而秦漠寒却避开了,只动手为苏染削了个苹果,仔细递给她。
“让老安安排着把怀孕的事情宣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