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四世三公,可以说东汉的一百多年中,各代的重臣里面都能寻到袁家的影子。袁隗深知当今灵帝心仁,若让灵帝想起袁氏一族,必不忍降罪。
果然,汉灵帝按着额头,皱着眉,挥挥手说道:“朕并未怪罪于你,起来吧!”
袁隗似乎还要把戏份演足,嚎啕大哭道:“陛下仁慈,老臣铭感府内啊!”
袁隗身后的两个大臣,忙上去扶起袁隗,袁隗颤颤巍巍地走回文臣一列,老泪纵横的样子的确让人心中不忍。
文臣另一侧便是武臣之列,站在列首的正是当朝大将军何进,何进瞄着袁隗的样子,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心中暗骂:“老不死的,装的还真像!”
直到袁隗停止了抽泣声,汉灵帝才抬头说道:“如今西北战事在急,众爱卿可有良策?”
何进出列躬身说道:“启禀陛下,臣曾举管彦为帅,如今依旧举荐管彦。此次耿鄙战败,若非管彦设伏二龙谷,恐怕我军死伤更为惨重。可见管彦之才足可为帅!”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何进身后站出一大片亲信,附和着何进。
再看袁隗那边,已无一人再出生反对。也难怪,上次袁隗坚决反对管彦为帅,举荐耿鄙。结果耿鄙却被生擒,而管彦却搬回了一成,如果现在再次出列反对,恐怕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眼看尘埃已定,文官之首忽然站出一人,那人须发皆白,面颊消瘦,混浊的眼里却发出阵阵精光。只见那人躬身说道:“皇上,老臣有一言。”
灵帝抬头一看,脸色一喜:“蔡师有何高见?”
一听灵帝口称“蔡师”,那老者双眼不禁泛起了一层雾霾。
此人正是当朝议郎,蔡邕!
蔡邕六世祖勋,好黄、老之道,平帝时为郿令。汉灵帝建宁三年,出补河平东观,而迁议郎。
熹平四年,蔡邕奏求正定《六经》。灵帝许之,蔡邕自书丹于碑,命大匠镌刻立于太学门外,自石碑立始,其观视及摹写者,车乘日逾千辆!自此后,蔡邕之名扬于九州,汉灵帝亦以师待之。
但是十常侍干政,再加上蔡邕耿直,常惹得灵帝不悦,所以汉灵帝与蔡邕的距离渐渐疏远了起来。
时隔数年,灵帝再次开口称“蔡师”,蔡邕如何不激动?
蔡邕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深吸一口气,躬身拜道:“启禀皇上,老臣也认为当以管彦为帅!”
何进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老臣认为,此举亦有不妥之处!”蔡邕又提高了声调说道。
何进刚平静下来的心又紧张起来,忙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管彦虽有将才,但毕竟年轻气盛,恐出差错。老臣以为,皇上当另出一军,一则兵分二路夹击韩贼,二则呼应管彦,以防不测!”
一听蔡邕的点子并没有什么坏处,何进紧张的神经又松了下来,心中暗骂道:个老不死的,说话能不能一句说全?
“蔡师说的在理!”汉灵帝点点头:“不知蔡师可有人选?”
蔡邕抬眼思虑了片刻,又躬身说道:“老臣以为,河东太守董卓可当此任!”
“董卓?”汉灵帝眉头一皱,犹豫地说道:“董卓前次在冀州大败,朕未严惩,已是开恩,如今又遣其为将,似乎不妥啊!”
蔡邕急忙回道:“陛下,凉州之外,河东最为相近,兵法云:兵贵神速,只需三天,董卓即可率军到达凉州,此其一也;董卓本是临洮人士,悉知西北地理,利于战事,此其二也;古语云:知耻而后勇,前次董卓大败,此次陛下若不计前嫌,令其戴罪立功,董卓必然感恩戴德,奋勇征战,此其三也!有此三点,董卓可为将!”
汉灵帝被蔡邕这一番话说的有点动心了,灵帝低头思索片刻后,看向了殿下众臣,问道:“众爱卿以为如何?”
武官之首的何进一直想拉拢董卓,上次正欲把董卓邀入大将军府中商榷时,管彦和董卓二人却大大出手,此事也只得作罢。一直寻不到由头的何进,遇到如今的大好机会,正好可利用!
何进心里这么一合计,忙出列躬身道:“臣也以为董卓可为将!”
袁隗瞟了一眼躬身拜奏的何进,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何进的那点心思,他如何猜不到?但是袁隗也有自己的打算:董卓一鄙夫也,必成不了气候!而且管彦和董卓在大将军府发生的事情,袁隗也有所耳闻,如果董卓出兵,多少也对管彦有所牵制。这也是袁隗所要达到的目的。
想到这里,袁隗也躬身出列:“臣附议!”
文武两个大佬都同意了,身后便站出一片小弟应和着:“臣等附议!”
汉灵帝见状,点点头说道:“既如此,便命河东太守率本部兵马,进发凉州。”灵帝又用手按了按额头,闭气双目说道:“朕乏了,退朝!”
“退朝~~~~~”张让提升高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高呼万岁,目送灵帝被张让搀扶着退出了德阳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褒有德,赏至材,破虏将军管彦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其加封宁亭侯,食邑六百户,节制凉州兵马,以讨韩遂。
凉州刺史耿鄙,懈怠不工,不思敬仪,溃与贼势,堕汉天威,特罢刺史之位,交由宁亭侯管彦处斩,以安军心。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管彦从一小黄门手中接过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