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慕野的要求下,李世民将围观的兵士都遣散了,吩咐他们打扫战场,继续警戒,随时准备开拔。他自己却没有离开,在旁紧紧盯着这个怪人的一举一动。
白慕野看着骨折的柴少宜,感到有点棘手,因为他根本就没亲手包扎过真正的外伤。
不过虽然没亲手实践过,可是特种兵训练科目里有,他以前做过不少模拟的,就是不知道实践起来怎么样!
柴少宜显得极其痛苦,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他红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李世民,李世民捏紧的拳头就有些微颤,但还是紧绷着嘴角,强自忍住蹲下安慰他的冲动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白慕野施为。
敏锐的白慕野愈发察觉两人关系不对,怎么感觉那么……暧昧呢?
嗯?
不过救人要紧,眼见柴少宜的半个身子都被血浸染,他不再耽搁,握住柴少宜的小臂轻轻往上抬了抬。
“啊——”柴少宜明显疼得厉害,尖叫个不停。
李世民眉毛顿时就立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白慕野的后脑。可他也明白,伤重如斯,哪能不疼呢?
白慕野也能感觉出背后的犀利眼神,被柴少宜弄得愈发紧张起来。
这声音叫得也忒凄惨了,你挺大一个老爷们能不能有点骨气?流血流汗不流泪啊!
简单看了一下伤势,他对李世民迅速地说:“我要止血带,剪刀,镊子,缝合线,绷带,酒精,骨折夹板,消炎……算了。”
他改口说:“我要干净结实的布,针和线,两块薄木板。”他又看了眼伤口,双手比量了一下,补充说:“大概要这么个尺寸。”
李世民用眼神让旁边的兵士去准备,白慕野赶紧叫住他:“有酒吗?越烈越好!”
白慕野又将视线移到地上的医箱里,看到里面罐罐一大堆,也不知装的是什么,看看瓷外头贴的标签,字根本认不全,就算字认识,组合到一起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白慕野将手里的瓷丢回医箱,转脸见刚才的医生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冲他招招手:“过来帮我。”
医官弟子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又看看李世民,直到得到了李世民的首肯,他才跪爬着来到白慕野面前。
白慕野直接丢给他一团布:“哎!手擦干净,再把这布统统扯成手掌宽的长条,留一块大的就行。”
那医官弟子就开始“呲啦呲啦”地撕了起来。
“你叫什么?”白慕野一边检查柴少宜的伤势,一边问。
“我,在下周泽……”那医官弟子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答道。
将断掉的骨头复位是最重要的一步,可之前得先止血,不然再这么流下去人就离死不远了。
白慕野抬起柴少宜的胳膊肘,虽然尽量轻手轻脚,可仍换来他一阵接一阵的痛叫声,看得李世民在一旁两条眉毛都拧成了一条。
白慕野无奈地看向他,问道:“能把他嘴堵上吗?”
本来他只不过是稍微用言语表示一下对大唐爷们的鄙视,可是没想到李世民真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帕来,折了几折塞到了柴少宜嘴里让他咬住。
白慕野瞥了李世民一眼,再没说什么,而是专注地给柴少宜治起了伤口。
他让兵士帮忙把柴少宜的袖子自肩头拿刀割下,他的胳膊整条都露了出来。
胳膊细成这样也能当兵?白慕野撇撇嘴,古人营养太差了!
“来,扶着。”白慕野对周泽吩咐道。
周泽连忙轻轻托着那条纤细的胳膊,像擎着什么宝贝似地,一动也不敢动。看着白慕野拿起两条白布,在柴少宜腋下缠了两圈,然后用力一拉,拉到一点余地也没有了,才飞快地打了个结。
“这才叫止血。”白慕野很有深意地瞥了周泽一眼,周泽顿的脸顿时就红到了耳根。
自己刚才的心思他是怎么知道的?真是太惭愧了……可是就算是师父,也不会这样的止血办法呀?
周泽想着,就被白慕野自手中接过了柴少宜的胳膊。
“伤口太大,药粉没用,反倒会让伤者产生痛苦,而且因为药粉遇血凝固成块,会增加很多后期治疗的麻烦,容易感染……”白慕野顿了顿,换了一个词,“溃烂。”
周泽大概听明白了,连忙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处理骨折,一定要想法让骨头按原来的形状长,不能随意包扎。”白慕野说着就用大手扳住了柴少宜断掉的胳膊,吩咐周泽说:“你现在将他伤口往两边扩大。”
周泽愣愣地看着他的脸,这次是真没听懂。
“肉,往两边扒开,我要把骨头复原,轻点!”白慕野也有点紧张,强作镇定地说。
要是自己稍微表现出一点不自信,这货肯定更慌,到时候老哥两个就得一起玩儿完。所以自己得先稳住才行!
周泽吞了口唾沫,生怕再弄疼柴少宜,小心翼翼地听着白慕野的指挥,倒也配合得相当默契。
接着,白慕野又让周泽把兵士拿来的一套缝衣服的针线泡在烈酒里消毒。虽然说是烈酒,可对于唐代酒水的酒精浓度,白慕野是不抱希望的,尽力而为吧!
好不容易将断掉的骨头对上了茬,再看柴少宜,早不知什么时候昏过去了。
白慕野摇头叹了一口气,拿起针线穿好,在柴少宜的伤口上大略穿了几针把伤口固定好。好看难看已经顾不上了,毕竟没有麻药疼痛难捱,就让这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