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从浴室里出来。
她站在地板上,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肩旁,言川的衬衫穿在她身上显得大大的,衣角垂到她的膝盖,露出她纤细笔直的小腿,她的脚上踏着他的灰色拖鞋,抬起手,袖口也是被卷起好几层,她看着坐在床上的他,白皙的小脸上是淡淡的红。
她有些羞,但是她的衣服都被黄毛那群人给扯坏了,现在也只能穿他的衣服。她是第一次来他的家,第一次进他的卧室,环顾四周,灰白色的装饰,她渐渐的感觉,这,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么清冷而遥远的,在她心里,永远的那么触不可及。
言川带她来了他的家,然后让她进他的浴室,她洗了个澡出来,早就没有了刚才的惶恐和害怕,她的脑子里,唯独留下的就是言川在酒吧前和她说的话。
他,叫她“沐沐”?
夏沐感觉大脑有些混乱,她愣愣地站在地板上,微红着脸,不知所措。
言川穿着黑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静静地坐在那里,暖意的灯光落在他英俊精致的侧脸上,落下一片薄薄的淡光,深邃分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深色的桃花眼,在光影的衬托下倾世绝尘,好看到极致。
夏沐深吸口气,心底一片混乱。
言川微微颔首,看向她,眼底是淡淡的光。
她抿着唇,鼓起勇气朝他走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她还没来到他的面前,脚底一滑,整个人都朝地板上倒去,言川眉头一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拽住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拉进怀里。
她扑在他的肩膀上,惊魂未定。
下一秒,言川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是笨蛋么。”
半是无奈半是心疼。
夏沐一怔。
她蹙着眉,试图从他身上起来,但是下一秒又被他按进怀里,言川坐在床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低着头,在她的耳边轻声,“冷静下来没有。”
她之前受到了惊吓,整个人都有些失控,他担心得要命,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
夏沐一顿,她的下巴搭在言川的耳边,手垂在床上,整个人都被他软绵绵地抱着。
冷静,她怎么可能冷静得了?他这么抱着她,她感觉身体热得厉害,脸就像被火烧了一样,几乎快不能控制了。
夏沐皱着眉,手垂在言川的腰旁,隔着衬衫料子,她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他身上的薄荷味永远都那么清冽冰凉,似乎有着一种安稳人心的作用,她小小的身体窝在他的怀里,感觉思绪都一点点地飘渺起来。
她和言川离得多么近啊,即使从她离开美国,回来s市,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发生了无数次关系,甚至还有在酒店翻/云/覆/雨的一夜,但是只有这次,只有这次他们的心是真正连接在一起的,那么紧密,那么没有隔阂的。
夏沐微微垂下眼帘,她扬起下巴,偏过脸,想要说什么。
但是言川却箍住她的腰,目光里是温润的色泽,声音清淡,“不要动,给我抱一会儿。”
他那么说,夏沐顿时一动都不敢动了。
可是过了几秒,他的声音又有些闷闷地响起,“算了,不用了。”
夏沐听了,顿了顿,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言川给她脱了鞋,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走进浴室,她坐在床上,有些不解,不一会儿,他又回到卧室,手上多了一个吹风机。
他坐在床边,朝她勾勾手,夏沐一顿,之后红着脸默默地挪过去,来到他旁边,他拉过她的手,让她自己的怀里坐好,然后拿着吹风机,给她慢慢地吹着头发,温热的风缓缓地吹来,夏沐睡意绵绵,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事。
原来他一会儿说想抱她,一会儿又说不用了,是因为要给她吹头发。她还差一点点,就以为他又要赶她走了。
夏沐垂下眼帘,想起两年前的那天早上,心底依然感觉惶恐和不安。
言川给她吹完了头发,把吹风机收好,又给她端来了一碗姜汤,夏沐见状赤着脚从床上挪下来,结果立刻被他冷冷地斥了回去,“坐好。”
她一顿,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又回到他的床,拉起被子,乖乖地坐好。
言川看着她笨手笨脚懵懵懂懂的样子,感觉自己早晚都要被这个小女人给气死,她的感冒才刚刚好,竟然还敢那么肆无忌惮地光着脚下床,待会儿不着凉才怪。不过想想也是,就算她感冒了,难受的人也是他,她才不会多想什么呢。
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端着姜汤来到床边。
夏沐看着瓷碗里清亮的汤汁,小鹿斑比样的眼睛亮闪闪的,直勾勾地看着他,充满了懵懂和困惑。
“问。”言川做事情向来很干脆,除了,在对待和她的感情上。
“你做的?”夏沐愣愣地看着他,终于忍不住问。
“是。”他回答得也很坦然。
夏沐一听,顿时心都要飞出来了。
天哪,她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给她做汤,即使只是一碗小小的姜汤,也足以她感动很长时间了。
“这些红的是什么?”她看言川那么回应,立刻又兴致勃勃地问。
她不会做饭的,从来都不会,以前夏兰芝就告诫过她,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学做饭,俗话说拴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栓住男人的胃,如果她多了一项技能,说不定能更好的追到言川。香港的茶点和粤菜都很出名,但是可惜的是她一样都不会,到现在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