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北冷笑道:“本座何等人,岂会占你的便宜?”随后运指如飞,接连点眉心、胸口及小腹三十六个气穴,整个人的气息急速衰败下去。
蒲九冥看得眼角直跳:“有便宜都不占,以后出门你别说我是你徒弟,少爷我丢不起这人!
张道北大袖一挥,将蒲九冥扫得横飞出去,喝道:“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当勇猛精进,若一味缩头惜命,与乌龟何异?玄九重,本座现在与你同等境界,若你仍有顾虑,这便夹起尾巴滚回云罗山!”
项鼎见玄九重脸现怒容,心知要遭,忙要开口阻止,却听他一声大喝:“好,就按道兄所言!本座也想知道万年来道兄修为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项鼎与韩鼠儿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忧色,张道北昔年纵横天下,所到之处鬼神退避,如今踏入破碎虚空的至境,s虽然自封修为,只怕也远非常人可敌。
玄九重须发皆张,神色微显狰狞,胸腹间一阵长吟,初始低不可闻,下一刻瞬间放大成铺天盖的长啸,嘴角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向外席卷扩散。
四周来回巡弋的仙禽发出凄厉的哀鸣,满身的羽毛一扫而空。蒲九冥目瞪口呆地瞧着它们如脱了毛的野鸡拍打着光溜溜的翅膀,从高空掉落,好似下了一阵肉雨。
小猴子口水横流:“好多的鸡翅啊!”
张道北垂手静立,衣衫紧贴躯体,任凭玄九重一凝若实质的杀气涌来,如海底生根的万年礁石,岿然不动。
二人一动一静,形象各异,狂傲的战意急剧攀上巅峰。虽未交手,方圆千里的天地元气在两人气势的鼓荡下像是一锅煮沸的热油,仿佛一丁点的火花绽现,都将燃起焚毁天地的烈焰。
项鼎与韩鼠儿掐起法决,强忍着焚身的痛楚后退三百余里。
蒲九冥避之不及,骇然惨叫,灼热的气流涌进肺管,五脏六腑都似燃烧了起来。值此危险关头,蛰伏于他丹田内的炼天炉轻轻一颤,产生一股绝强的吸力,顷刻将天地间沸腾的元气吞噬一空。三昧之灵摇曳生姿,一股清凉如水、凝如实质的元液从炉嘴里反馈出来,迅速散向蒲九冥的四肢百脉。
张道北与玄九重气势上的交锋冰消瓦解,同时往蒲九冥看了过去。
蒲九冥好似吃了大补丸一般整个人涨缩不定,连续九次之后,皮肤表面渗出一层黑漆漆,恶臭无比的粘液。
张道北放声大笑:“乖徒儿果然是福缘深厚之人,为师与炼天炉朝夕相处两万余年,除了炼丹炼器,从未发现它有其他的功用,没想到竟还有吞噬元气,化为己用的逆天功效!好好好!”
玄九重震惊道:“洗毛伐髓!”要知道后天之人食五谷杂粮,肉身污浊不堪,当年玄九重筑基之时,餐风饮露整整七年,耗费了偌大的力气才将体内积累的杂质祛除干净,没想到蒲九冥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完成了他七年所做的功课,实在叫人难以置信。这炼天炉到底是什么宝物,竟有如此神效?
想到这里,玄九重猛然一声暴喝:“小兔崽子留你不得!”大手一挥,身后出现九道青光,一蓬细碎的光雨激射而出,凝为一道三丈长的青色巨剑朝蒲九冥当胸插至。
巨剑割裂虚空,荡起阵阵涟漪。
蒲九冥栗然大惊:“师父!”
张道北勃然大怒:“老屠夫敢尔!”提起全身的真元,双手成太极在胸前环抱,无数细小狰狞的鬼头狂涌而出,汇成一道水桶粗细的黑色光柱,半路拦截青色巨剑。
蒲九冥在二人的交锋下,眼看就要命丧当场,下一刻却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玄九重与张道北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突然调转了矛头,青色巨剑庚金之气纵横捭阖,直取张道北小腹;黑色光柱蓦地增大一圈,朝玄九重拦腰横扫而来。
蓬!
光柱与巨剑相撞,发出一声沉闷至极的声响,一同化为点点元气。
张道北纹丝不动,胸前一簇血花缓缓绽放,将一身粗布葛衣浸染得血迹斑斑。
玄九重踉跄倒退,身后的九道青光缓缓消散,仿佛刚才那一击泻去了他全身的戾气,使他看起来多了一种道家人的淡然出尘,但他那平静的双眸深处却增添了一丝凝重之色,因为接下来才是一场真正的龙争虎斗。
蒲九冥后心发凉,悄悄擦了一把冷汗,他奶奶的这两个老狐狸都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拿少爷当幌子。
张道北朝身后的爱徒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入大殿,随后望向玄九重:“百年未见,你这一手青阳剑诀越发凌厉了,只不过你拿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徒儿来扰乱本座的心境,不觉得太过无耻了吗?”
玄九重哂道:“修道之人与天挣命,无所不用其极,与人对阵自然也是竭尽全力,手段百出,道兄难道还没看透这一点么?”
张道北神色微冷,抬起脚步绕着玄九重缓步而行,一边应道:“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丝毫不爽,说不定下一刻你就要为刚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玄九重仰天狂笑道:“道兄妄为道门弟子,竟去相信天宫禅院那群大和尚的因果之说,简直笑煞……”话还未说完,脚下突然毫无征兆地冲出四道灰蒙蒙的光柱,闪电般缠住他手脚四肢,随后四股冰冷刺骨的异力沿着手臂的筋脉直往他脑中紫府窜去。
玄九重又惊又怒:“你乃一宗之主,竟敢偷袭本座!无耻……”蓦然想起自己刚才何曾不是运用了无耻的手段?暴怒的声音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