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瑾琛醒来之前,苏绾弦就醒了,挣开他的手,下了楼,却未曾看到身后,睁大的双眼。
今天的任务和昨天还是一样的,买了张桌子,去人最多的街口摆摊招新。
按007颁布的任务,她还需要招收八名弟子,只不过,这人不是那么好招的。
一连坐了三天,苏绾弦也没能招到合适的,要不就是年龄过大,要不就是性情凶戾,或者是性情懒惰之辈。
苏绾弦自问,是她把要求定高了吗?
眼见天黑了,苏绾弦开始收拾东西:“回去了吧。”
天已经阴了好几天了,黑得早,因着阴沉的天气,近几天街上的人少了三层。
苏瑾琛一句话没说,帮着收拾起东西来。
东西还没有收拾完,苏绾弦听到一声尖叫:“掌门救命啊!”
在茶山镇里,会如此叫她的,就只有路勤之,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她就看见路勤之从另一条街的街口转过来。
紧跟着,一名妇人挥舞着竹棒跑了出来,竹棒小臂粗,抽在人身上,那可是实打实的痛。
苏绾弦看不出来,路勤之竟有如此强悍的跳跃能力,上窜下跳地躲着妇人挥舞的竹棒,躲到了她身后。
妇人一竹棒挥来,苏绾弦赶紧避开,拉着身后的路勤之,确实是个拖累,差点就被打到了。
妇人盯着苏绾弦,表情更加愤怒了,撸起袖子,再度抡起大棒:“好啊,就是你个小狐狸精勾引我儿子的吧,老娘今天不打死你,今天就不姓路。”
苏绾弦想不明白,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叫她狐狸精,她这脸也没达到祸国殃民的程度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妇人,也就是路勤之他娘的大棒已经挥过来,苏绾弦将路勤之推开,自己一个人迎了上去。
错身避开妇人的大棒,快速向前,肩架到路勤之他娘的胳膊下,一抬,卸掉冲击力,抬手一绕,反手扣住,用力一抓,侧身向对方身后一转,将胳膊锁住,用力按住,让对方不能挣脱,同时夺了对方的竹棒,扔到一边。
说到底,路勤之她娘不过是一个有些力气,却无把式的普通妇人而已,苏绾弦能制住她,仅是靠着一点,若是换一个人,就不一定了。
“小狐狸精,给我放开!”路勤之他娘张口就骂。
苏绾弦有点麻木了,爱怎么骂怎么骂吧,反正给人骂一句,又不会少块肉。
倒是一边的路勤之听了很是尴尬,急忙上前来劝阻:“娘,还请慎言。君子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当有一日,有人将此言用在娘身上时。您会如何作想?
依娘的性子,是会和对方拼命。那么,此时,也是如此,苏掌门大度,不和娘计较,不代表以后遇了旁人也是如此。
要知道,如今这年头虽然太平,但市井游侠山间草莽还是不少,所以,娘,您平日里还是该注意些。否则……”
路勤之噼里啪啦地说下来,气都不待喘的,一句接一句地从他口中蹦出大道理来,各种假设案例层出不穷。
路勤之他娘听的不耐烦了,吼道:“臭小子给老娘闭嘴,老娘送你老娘的,看老娘被人欺负也不来帮忙,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
路勤之闻言,微微一叹:“娘,这可是你有错在先了,苏掌门和您无冤无仇的,是您先冲上来,不由分说地动手。
苏掌门仅仅是将您治住,并未反击,娘您应心存感激才是,怎可胡乱骂人。”
“呸——”路勤之他娘粗俗地吐了口唾沫,愤愤道:“什么叫无冤无仇,她勾引你,就是狐狸精,老娘打勾引我儿子的狐狸精还不行了。”
路勤之面露尴尬之色,看向苏绾弦,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大松一口气,拱手道歉:“苏掌门,实在是愧疚,我娘不明真相,竟将苏掌门当做……”
这三个字书生说不出口,索性跳了过去,接着道:“在此,我代我娘向苏掌门道歉了,还请苏掌门海涵,若苏掌门不愿原谅,那我——在此代我娘受罚了!”
路勤之一掀衣袍,直直跪下,膝盖咚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是半点不掺假不含糊。
路勤之表情坚毅,不见闪躲之色,腰背挺得笔直,显出几分铮铮傲骨。
“臭小子,你这是干什么呢!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怎么能跪一个不相干的人呢!”路勤之他娘急了,路勤之长这么大,她还没让他跪几次呢,今天竟对一个狐狸精下跪了,内心是又气又急。
“娘。”路勤之深深叫了一声娘,严肃道:“你错了,除了天地父母,还有一种人可拜,那就是为师者。
我已拜入灵山剑派,那苏掌门便是我的师长,自然是跪得。
但你却一口一个狐狸精,辱我师长,不知娘这是何意?是否想害我被逐出师门?
想当年,我拜入李夫子门下学习诗经六艺。执拜师礼时,不愿跪,是娘按着我的头跪下。可如今,我愿为师者下膝,可娘却横加阻拦。
如今,我不知娘是何意了?”
路勤之字字有礼,慷慨激昂,每一句都戳到他娘心上。
路勤之他娘面露窘迫,如今不知该怎么办好。
此时周围已经聚了不少人,对着几人指指点点,更是令路勤之他娘脸上臊得慌。
“我……我这不是怕你被骗吗!”总算找到合适的借口,路勤之他娘理直气壮地说。
路勤之不为所动:“娘,将我关在家中三日,该打听的也该打听清楚了吧。为何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