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楼共四层,花倾世独自一人住四楼,三楼则是姑娘公子休息的地方,若高兴,也可将恩客接到自己房间里去。
二楼是雅间,有包房也有隔间,走廊上竖了屏风,供客人观赏节目。
一楼是大堂,也是献艺的地方。
苏绾弦来的时候天还亮着,忘忧楼内没什么人,现在人倒是多了,有人听听小曲,喝喝小酒,摸摸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
苏绾弦倒是第一次来古代的青楼,不禁有些好奇,向下看去,发现实在有够无聊的,看了几眼就没再看了。
苏绾弦被花倾世拉着,来到三楼,去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前。
没有敲门,花倾世直接抬脚一踹,门开了。
哐啷——
伴随着巨大开门声的是一声爆喝:“花倾世,你给老子滚出去,敲了门再进来,老子妆都花了。”
同时被扔出来的,是个木盒子,红裳女人,也就是花倾世伸手一捞,将盒子拿在手上,娇笑着走进去:“哎哟,我们头牌脾气还真是大呢。”
被花倾世挡着,苏绾弦只看见一袭白影坐在梳妆镜前。
等走近了些,才看清对方是什么人,何种相貌。
刚才的一声爆喝,声音听来雌雄莫辨,低沉中带着媚意。
而在看到真人后,苏绾弦才敢确定,对方是个男人。
对方一袭白衣,端坐着,面盘小巧,剑眉凌厉,脸上擦了粉,化了妆,口脂却擦歪了,非但没有破坏其美感,反倒添一抹艳色。
已是春末,天气不算冷,他脖子上却围了一条白狐围脖。
苏绾弦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围脖居然会眨眼,这才确定那是只狐狸,而非围脖。
在苏绾弦打量男人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她。
忽而勾唇一笑,看向花倾世:“你这是又去祸害哪家姑娘呢?若是人家家人打上门来,看你怎么收场。是杀了呢还是杀了呢?”
“你才祸害人家姑娘,这是我新认的妹妹,你给我仔细着点。”花倾世拉过苏绾弦,亲密地搂住她,宣示她的所有权。
男人诧异,眼波流转,媚意横生,步伐婀娜地走到苏绾弦面前,自袖中取出一把折扇,挑起她的下巴,仔细观察她面上的每一处。
“眼神不错,不卑不亢,恰似雪中寒梅盛放,独傲枝头。”评价完,男人摇头,啪一声打开折扇,扇几下,眼神中似有凄苦:“像你这种性子啊,在乱世中活着,最是艰难。”
男人脖颈上的白狐抬头,呜咽一声,然后趴回去,尽责地当一件装饰品。
摇着扇子,男人走了,坐到梳妆镜前,擦净歪掉的口脂,两手执红纸,双唇一抿,色如火焰,又捏起眉笔,细细描着眉。
作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苏绾弦觉得自己的水平还不如一个异性,不禁面露尴尬。
见她这副样子,花倾世还以为她被刺激到了,于是一把抱住她,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不哭不哭,他就是嘴贱,谁敢给你难堪,老娘让他全家难堪。”
透过打磨地光滑的铜镜,男人看到花倾世护犊子的模样,勾唇轻笑,放下眉笔,回头道:“你可唤吾白狐公子,乃这忘忧楼的头牌。”
白狐公子的一双眼是极好看的,眼角收拢,眸中光芒流转,加上一身雪白,像狡黠的白狐,也难怪叫此名了。
“获得来自白狐公子威望一千点。”
苏绾弦做了自我介绍:“苏绾弦,我叫苏绾弦。”
花倾世略感尴尬,她发现自己竟然现在才知道自己妹妹叫什么。
“咳咳——”握拳轻咳,花倾世掩住自己的尴尬,拉着苏绾弦走了:“走,姐姐带你去见另外一位头牌。”
花倾世推开旁边的房门,幽幽琴声回荡在屋内,带着无限哀怨。
苏绾弦看见有一女子对窗而坐,身前放一把古琴,抬手轻抚,身侧焚香,仙雾缭缭。
听见开门的声音,女子回头,脸色苍白,带着哀愁,对花倾世礼貌而疏离一笑:“当家的,您来了。”
对这名女子,花倾世就没之前在白狐公子那里一样放肆,肃着脸点头,对苏绾弦介绍道:“这是婉儿,洛婉儿,忘忧楼的另一头牌。”
忘忧楼的头牌分男女,两者皆是容颜出众,才艺兼备之人。
因为两人的存在,也奠定了忘忧楼灵山镇最有名青楼之一的地位。
介绍完洛婉儿,花倾世又向她介绍苏绾弦:“这是我新认的妹妹,苏绾弦。”
“原来是当家的妹妹,奴儿这里有礼了。”洛婉儿起身福礼,笑得温婉,无尽的哀怨掩藏在这笑容之下。
“有礼了。”苏绾弦学着她样子行礼,做的不伦不类。
花倾世暗暗发笑,洛婉儿不自觉地皱眉,到也没说什么,礼貌地下了逐客令:“当家的,我一会还要登台,这正练琴呢。”
“那你好好练,我带绾弦先走了。”花倾世拉着苏绾弦退出房间,不忘关上房间的门。
带着苏绾弦重新回到四楼,花倾世推开一扇门,外边是悬空露台,摆了一张软榻,榻边的矮桌上摆放了果品茶水等物。
从这里,可以清楚看见下面的一切,而下面确实难以看到这上面的情况。
“快坐着,咱的头牌快登台了,也叫你瞧瞧他俩的本事。”拉着苏绾弦坐到软榻上。
花倾世习惯性地想要躺下,躺到半路发现还有个人,便换了个姿势,侧身倚在苏绾弦肩上。
苏绾弦任由他靠着,看向下边。
围坐在高台四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