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弦想吐,但是她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现在,只是一个灵魂。
阴槐看着她过激的反应,忍不住讥笑一句:“这就受不了了?好戏还在后面呢。”
苏绾弦不知道他所说的好戏是什么,但城门一直没有看,将这些人困在城内,成为怪物肆意屠杀的对象。
“走吧,去城外。”阴槐穿过人群,向城门走去。
跟着穿过城门,苏绾弦看见了严阵以待的军队。
没错,确实是军队,就在城门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每个人脸上都是凝重,空气中弥漫着痛苦和压抑。
也许,在隔着一道门的地方,就有他们的亲人。
“这是干什么?”苏绾弦问了。
明明随时可以进去救援的啊,可他们却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座城市,在今天灭亡了,不是毁在那些怪物手上,而是毁在自己的同胞手上。”阴槐一笑着,扫过眼前的整齐的方阵,又看看苏绾弦:“怎么样,震惊了吗?人类就是这样自私,为了自己,可不顾他人的死活,甚至亲手将其毁灭。”
苏绾弦说不出反驳阴槐的话来,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等着吧,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阴槐阴笑,看着军队里,首领模样的两个人在交谈。
苏绾弦等着,同时对阴槐感到厌恶,如果这就是他说的好戏,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都是人命,可在他眼中,仅是一场戏,尽管这些人早已死去,但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她以为,阴槐只是个爱睡懒觉,有点无赖的家伙而已。
深吸一口气,苏绾弦强迫自己去去看。
然后,她看见长官下大命令,而那些军人,拿出了火炮。
没错,就是火炮,虽然样子捡漏了一点,但确实是火炮无疑。
这是世界是有火药的,也有烟花,幸好没有因此止步不前,火药武器还是造出来了的。
火炮被点燃,炮口对准了那座城。
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下,落到城池内,炸响。
苏绾弦似乎听见火炮落地时的爆炸声,似乎看见翻飞的血肉。
可惜她什么也没能听见。
炮弹不间断地发射,过了约有一刻钟,军队的长官叫停,带着手下的兵去了城池的另一边,继续发射炮弹。
城门偶尔被炮弹打中,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直到城池的四周都被炮弹齐射了一遍,苏绾弦看见墙翻过,进到城里。
阴槐带着苏绾弦跟着去了,看见城内的一切被移平,满目疮痍,看见残缺不全的尸体,被炮火炸的焦黑。
城内燃着大火,似乎在说明这些不明不白死去的人的愤怒。
“为什么?”苏绾弦很想问一句,外面的这些人,也就是所谓的高层,甚至是朝廷,或者金銮殿上的那位,为什么要这样做,要下达这样的命令?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苏绾弦已经冷静下来了,更准确的说法是已经麻木了,只要想着,这些人早已死去,自己只是过客,就足够了。
“面对未知,人类总是恐惧的。这不是第一起,当怪物在第一座城出现的时候,选择了救援,可最终导致的,是一个军队的覆灭,怪物的肆虐,更多人的死亡。
而你,别指望那些只会贪图享乐的官员想出什么切实有效的办法来,他们想到最好的,就是用少部分人的生命,来换取余下人的生存。
不是还有句诗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所以你别指望那些官员啊,富商啊,有半点的同情心。”阴槐笑着,以一种平静到了极点的语气说完这些,很冷漠。
这种态度令苏绾弦有点害怕。
“走吧,好戏还没有落幕。”阴槐抬脚,跨过一具只剩半截的尸体,目不斜视地穿过曾经的大街小巷,带着苏绾弦来到城中央。
这里的建筑比其他地方好得多,至少有的没有垮塌。
苏绾弦看见,那些进城来的人,在这里寻找着,寻找着幸存的人,然后将他们杀掉。
有个词,叫杀人灭口,朝廷这样的做法,决不能让活下来的人知道。
这是暴政,这样的朝廷迟早要被推翻。
这座城死了,彻底的死了,一个都没活着。
“怎么样,这出好戏你可还满意?”阴槐侧头,他很在意观众的反应。
苏绾弦不回答,不点头不摇头,只是看着眼前褪色的一切。
世界,彻底的安静了。
她不回答,阴槐也不介意。
将倒在地上,缺了一只腿的板凳扶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翘着腿坐下,有些好笑地坐下。
“你以为这是结局,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怪物的诞生,也意味着超能力者的诞生。
对于这未知的力量,在经过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人们是恐惧的。而被恐惧驱使着的人,往往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阴槐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看着苏绾弦眼神认真。
“那些觉醒了异能的人,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老鼠,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躲藏在黑暗里,独自一人。
他们防备着每一个人,甚至是自己的家人,因为只要被发现,那他们将会是十两银子的赏金。
对于很多人来说,有了这笔钱,可以半辈子不用劳作,也能养活一家人。
你看,所谓的亲情是如此脆弱,朝夕相处的人转眼就可以把你卖掉。只因为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金钱。”阴槐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