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能力卓越,不过两日,咸阳宫的宴席就安排妥当。

群臣身着庆典朝服,举杯对饮,高唱着自己对大秦万事基业四海归心、千古一帝与日月同寿的祝贺。

皇帝心情难得很好,右仆射周青臣上前道:“昔日我秦国发迹于陇西之地,地不过千里,东有六国阻我东出。亏得陛下神灵明圣,平定海内,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莫不宾服。尤其以推行郡县制为例,划六国为一统,使华夏再无战争之患,百姓得以久享太平。其功德,从古至今,便是三皇五帝也莫不敢比。”

此言一落,众大臣皆举杯共祝,一片山河永固的美好画面。

李斯端起酒,眉头微微隆起。

他素来知道皇帝强势,所以群臣好阿谀媚上。但今日之场合,也有直言谏臣饮宴。方才周青臣的话说得有些过,如若惹得那群不识时务的老东西开口,就适得其反了。

李斯刚刚想到此处,同为仆射的淳于越果然发难,当即起身大声唱到:“商周以分封制立国千年,又因分封制而使赏功臣良嗣,由此一来,功臣进爵而越忠,封地与王都首尾呼应,一呼百应。现如今,皇帝陛下富有四海而无分封,微臣斗胆假设,若再出一个陈成子行窃国之事,我大秦又该如何应对?”

话音刚落,群臣如哑了一般惊惧噤声,恨不得没带耳朵来——淳于越也太胆大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也敢当庭胡说。陈成子唆使齐国大夫鲍息弑杀齐悼公,作乱于齐,淳于越分明是在当庭诅咒皇帝身死之后被人窃国。

同为在朝文人,李斯与淳于越昔日也算旧交。他皱着眉,正想要打断淳于越的话,谁知淳于越非但不住嘴,更是矛头直指周青臣:“周仆射非但不忠言进谏,反倒只行阿谀奉承之事,绝非忠臣所为。”

周青臣被气了个仰倒,他的胡子好像都翘起来,指着淳于越:“你你你!你个老匹夫,居然在万岁面前血口喷人!陛下——陛下要为老臣做主啊——”说完当真当庭大哭起来。

刚刚还举杯同庆的场面忽然尴尬起来,大家都噤若寒蝉。

李斯垂着手,低着头,心中却在飞快的想着应对之法。

果然,在一阵极致的安静之后,皇帝挥手示意宦官都暂时退下,开口问道:“李斯,你来说说,他们两人谁说得更有道理。”

李斯额间有汗迹渗出,他知道自己的选择只有两条路,要么合了帝王心意为天下人唾弃,要么就是从此被帝王厌弃猜忌。只是眼下数百双眼睛都盯着太身上,等着他的回答,他——已经别无选择。

李斯出列,动作不疾不徐,对着皇帝行礼道:“陛下,古三皇五帝治国各有其法,都利其时其势。盖因贤者圣者善于取当时天下情势,辅之以国策。国策或可不同,皆因天下情势不可同日而语也。”

说到此处,李斯停顿片刻。众臣皆尽抻着耳朵聆听,哪里又敢打断相国的话?

李斯继续道:“如今陛下创大业,建万世之功,愚腐的儒生不明其理。微臣窃以为以三皇五帝昔日国策为例,实难匹配当今天下格局。”

当即便有读书人心中一凛,这——怎么忽然扯上儒生了?

李斯这是想做什么?!

淳于越双目圆睁就要辩驳,李斯却已经下定决心,并不被淳于越开口的机会,他的语速忽然加快:“昔日五帝不相变,三代不相袭,彼时候诸侯相争,各国皆以利诱儒生入境开学入仕,也是因势利导,无可厚非。现在天下已定,以法治国,老百姓致力农工业,当赏罚分明才是正道。”

淳于越已经面部涨红,双眼暴睁:“李斯,你我只说郡县制,便是要死也不过老夫一人头点地,最多赔上满门罢了。你为何要将天下儒生扯进来!?你安得是什么居心!?”

李斯根本不看他,他的语调一成不变:“臣日前在昔日六国书院走访,却发现因为陛下宽宏,这些儒生却不知感恩,不知师今而学古,反倒开私学,诋毁法度,是的我大秦法度入则心非,出则巷议,迷惑百姓——此为诋毁我大秦天威,大罪也。”他顿了一下,忽然一跪到底:“李斯虽出身儒家,今日,我却要冒死进谏皇上:过去天下大乱,各执一词,才有诸侯并起,以古论今,不过花言巧语耳。诸子百家,各执一词,相争不下,实为乱国之源,非国策也。”

此言一出,在坐皆惊。

李斯……是要与天下儒生、与师门儒家为敌了?

淳于越双目圆睁就要辩驳,李斯却已经下定决心,并不被淳于越开口的机会,他的语速忽然加快:“昔日五帝不相变,三代不相袭,彼时候诸侯相争,各国皆以利诱儒生入境开学入仕,也是因势利导,无可厚非。现在天下已定,以法治国,老百姓致力农工业,当赏罚分明才是正道。”

淳于越已经面部涨红,双眼暴睁:“李斯,你我只说郡县制,便是要死也不过老夫一人头点地,最多赔上满门罢了。你为何要将天下儒生扯进来!?你安得是什么居心!?”

李斯根本不看他,他的语调一成不变:“臣日前在昔日六国书院走访,却发现因为陛下宽宏,这些儒生却不知感恩,不知师今而学古,反倒开私学,诋毁法度,是的我大秦法度入则心非,出则巷议,迷惑百姓——此为诋毁我大秦天威,大罪也。”他顿了一下,忽然一跪到底:“李斯虽出身儒家,今日,我却要冒死进谏皇上:过去天下大乱,各执一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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