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若快步往宫门行去,还未走到宫门,便远远瞧见宫门处有人朝她张望,像是在等待什么。
她微微勾唇笑了笑。
看来万少涛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动作还挺快。
还未等顾清若靠近宫门,万少涛便迅速迎了上来。
“将军,末将治下不严,特来向将军请罪。”万少涛单膝跪地,双手将顾清若的佩剑奉上。
顾清若也没有打算为难他,顺势接过了佩剑,道:“起来吧。你现在是虎旗统领,不属再属清河麾下,不必跪我。”
护卫宫城的禁卫军与清河军并不属同一阵营,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万少涛没有她的品级高,也只需行礼,无需跪拜。
“末将不敢忘当日将军提携之恩。”万少涛起身,恭敬道。
“那你还记得当年本将为何要提携你么?”顾清若问。
万少涛心中一凌,沉声应道:“末将不敢忘!”
当年他本与禁卫军无缘,只因顾清若的一句话,便从此改变了此身命运。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年少义气,冲动地去问顾清若何为要帮他。
顾清若只回了四个字:赤子之心。
他一直记着,片刻不忘。
“那就好。”顾清若顿了顿,又问:“你将钱海如何处置了?”
“杖了三十。”万少涛心中惴惴,不知顾清若对这个处置结果是否满意。
顾清若似笑非笑:“只打了钱海?”
“……是。”万少涛摸不准顾清若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他言行冒犯上官,末将按规矩惩处,杖责三十。”
“万少涛啊,看来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顾清若摇头。
万少涛心中一凉,知道顾清若这是对处置的结果不满意了。他抢先打了钱海三十板子,就是为了让顾清若消气,不再追究钱海的错失。三十板子对于他们来说,不轻但是亦不重,好好修养便可恢复。
若是顾清若仍不满意,还要再罚,只怕钱海后半生就废了……
万少涛心中不忍,但是到底不敢这个时候拂顾清若的颜面。不说顾清若的提携之恩,当前的南绥之功,就足以让她在京都横着走,莫说处罚个得罪她的小小禁卫军了。
“末将愚钝,还请将军赐教。”
顾清若瞥了一眼紧跟着万少涛的禁卫军,很满意对方在跟自己视线接触之后便往后退了几步。
就是嘛,凑这么近,她怎么说话。
“万统领,钱海确实不懂规矩,擅自阻拦本将佩剑入宫,虽有过,却不为大错。且敢在本将凯旋归来风头正盛之时出手,为人刚直,勇气可嘉,颇有你当年的模样,慢慢教,是个可用的人才。”
万少涛听得一脸蒙,这、这是在夸钱海?他没听错吧?
“但是。”还没等万少涛高兴,顾清若话锋一转,语气严厉,“这么多镇守宫门的虎卫,竟无一人知晓皇上御赐本将佩剑入宫么。”
“若是皆不知,上官当如何处罚。”
“若是知而不告,眼看着同僚得罪上官受罚却袖手旁观,又当如何处罚。”
顾清若轻飘飘几句话,说得万少涛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万统领,如今你虽不是我清河军之人,但我清河军之志,愿你还能记得。”
顾清若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银白色的盔甲就算是在夜幕中也依旧熠熠生辉,令人侧目。
万少涛听完顾清若的训导,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但是心中却震动不已。
他握紧了拳头,转头吩咐属下:“传令,速召营卫长至虎旗营来见!”
“是!”
这边顾清若顺利出了宫门,眼明脚快地绕过附近几个前来接人的车马,迅速从亲卫手中接过缰绳,跨上爱马,带着亲卫急速飞马离去。把一群想要趁机跟顾清若攀谈的大臣都扔在了脑后。
有机灵大臣早就拉住了同僚:“好了,顾将军这是躲着咱们呢,就别上去自讨没趣了。”
同僚:……。
他倒是想去,他追得上顾清若座下那匹千里良驹吗?
顾清若一路驾马直往镇国公府而去。镇国公府位于城西,乃立朝之时圣祖皇帝钦赐的府邸。居于此处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名门望族。
饶是如此,顾清若一路驾马而来,窥见其所佩绣文样式的车马或者纷纷躲避,或是让开道路,总归避其锋芒,不与她直面相撞。
有此神效,这一场庆功宴功不可没。
顾清若默默咬牙冷笑,叶瑾煜这是打算坑死她么?
还未到,便已经瞧见镇国公府红烛高照,灯火通明,俨然便是在等着她的归来。
顾清若才在府门前下了马,便已经有小厮飞速往内院通报,他们镇国公府的大将军回来了!
顾清若没有立刻进门,站在正门盯着那硕大的镇国公府牌匾看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走了进去。
跟在身后的璧青和瑶红交换了个眼神,看来,姑娘要有麻烦。
顾清若进到正堂,掀起衣摆跪下磕头,“爹,娘,不孝女顾清若回来了。”
“快起来。”镇国公夫人赶紧把顾清若扶了起来,握着她的手左看又看:“怎么瘦了这么多?有没有伤着哪里?在宫里吃过东西没有?娘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八宝鸡,炖了一下午了,肯定入味……”
“娘……”顾清若非常配合地转了个圈让镇国公夫人检查,道:“我一直有人照顾,过得挺好的。您觉得我瘦了肯定是看走眼了,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