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青,瑶红,给我梳妆。”顾清若吩咐道。
“姑娘这是要……?”
顾清若嘴角挂上一抹讽刺的笑容,道:“当然是进宫谢恩了。”
“这话从何说起?”顾清若反倒奇了,她也没教过这些事情啊。再说了,她本身对封赏便是来之不拒,清河军的厚禄也是向来出了名的,怎么到了瑶红这,还不对了?
“姑娘忘了,我们本就是无根之人,无父无母,无亲无友,若不是有幸入府,早不知成了哪里的孤魂野鬼,又何谈什么功名利禄呢?”
“如今你们已经不是当年的稚子了。论起文韬武略,不输旁人,自可以去建一番功业,不必一直守在我身边,做这些琐事。”
“姑娘。”瑶红忽然笑了起来:“你当谁人都与你一般胸怀天下,志在朝纲么?比起建功立业,高官厚禄,倒不如踏踏实实跟着你让我们来得自在。若不是姑娘需要人坐镇军中,佩紫觅蓝她们,何尝不想守在姑娘的身边。”
“姑娘。”瑶红起身跪下,郑重行了个礼,道:“我们心甘情愿跟着你,别放弃我们。”
顾清若伸手扶起她,道:“好。”
“姑娘!你在说些什么!”瑶红神色严肃,似乎还有些生气。
顾清若拉过瑶红的手,让她在榻边坐下:“从前是我太自私了,过些时日,我会上书给你们请封……”
“将军!”瑶红打断了顾清若的话:“我们不在乎!”
这还是瑶红第一次如此急言令色:“跟着将军这些年,不说刀口舔血,出生入死也不知道有多少回了。功名利禄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身外之物,唯有追随将军此心,永志不改。”
“是不是将领,有没有军衔又有什么要紧,她们几个还嫉妒我和璧青得紧呢……”
瑶红闻言开心了些,却又有些好奇:“那姑娘怎么但凡要与圣上联系的时候,都让璧青去呢?”这难道不是试探的意思?
顾清若:……她确实没想这么多。
“我想的是,她既然是从那出来的,自然做起来更熟悉,怎么又扯到试探来了。”
“再说了,她到我身边来的第一日,我就说了,不论过往,此后你我皆是同袍。”
若说她一开始就全无顾忌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更愿意相信情义之价。
何况人心本就难测,若真有二心,防又能防几人?
想到这里,顾清若忽然问道:“你们几个都是一同入府的,如今她们都是手握重权的将帅,唯有你和璧青仍旧是亲卫而已。可怨我么?”
瑶红默不作声进来给顾清若换了一套茶具,又端了一盘点心:“姑娘,您一早就没吃什么东西,不如用些点心,都是刚做出来的,新鲜软甜些呢。”
“放着吧。”顾清若淡淡地说。
瑶红咬了咬唇,走近顾清若,跪下给她行了个礼,道:“姑娘,虽说璧青不是跟我们一同入府,可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璧青是不会出卖姑娘的。”
“我知道。”顾清若伸手把瑶红扶起来:“我从未怀疑过她。”
叶瑾煜要探听她的消息,渠道多的是,未必要通过璧青这条路。何况她若是怀疑璧青,也不会留她在身边这么久。
顾清若冷笑,她糊涂,自己嫌命长要卷到这些污糟的事情中,顾清若管不着。
但是要带累镇国公府就是不行!
再说了,顾清若生气的原因,也不完全是因为顾禾茹……
不过这个原因,是不能对顾清莀启齿的。
“璧青。”顾清若砸了两个茶碗,冷静下来,召璧青进来收拾残局。
“姑娘。”璧青立刻出现。
“庆王求了册封的圣旨,想必很快宣旨的公公就到了,你替我去前头看看吧。”顾清若平静得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回来告诉我,圣旨到底是怎么写的。”
“是。”
等人走了,顾清若抬眼望向窗外的那棵楠树,心想,是了,她能算计的东西,他自然也可以用来算计。何况他还是这一国的君主,天下人的生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砰——”
只听屋子里传来一声东西被砸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顾清若的一句怒骂。
璧青和瑶红对视一眼,默契地往远处退了一步。
完了,姑娘这是真生气了。
顾清莀没见过顾清若发火,当场有些愣怔:“二、二姐姐……”
顾清若摔了一个茶碗,闭着眼握拳喘气,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好,太好了,庆王居然请了圣旨。
顾清若强行把怒气压了下来:“蓁蓁,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会跟祖母她们商议的,你不必管了。”
“好。”顾清莀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说了句:“二姐姐别生气,四妹妹是糊涂了……”
就算镇国公府如何紧盯不放,步步筹谋,也不能阻止庆王府的人在中间做手脚。
“如今形势如何?”
顾清莀道:“如今祖母和娘亲还有二夫人在祖母处,庆王与祖父、父亲在前院正厅。”
“不过……”顾清莀绞着手帕,咬了咬下唇,道:“听说庆王请了圣旨,很快就到。”
“什么?!”顾清若猛地瞪大了眼睛:“皇上下了圣旨?!”
“庆王应当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顾清莀肯定了这个说法。
顾清若再问:“蓁蓁,你慢慢说,她是如何背着府里拿到这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