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要奏的事情?”
“是。”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那就回去吧,朕只当你今日没来过。”
顾清若一掀官服,跪了下去,膝盖碰到地上忍不住吸了口凉气,缓了一缓才道:“皇上,臣并非出于私心,请容臣详禀。”
“……起来说话。”
顾清若起身,道:“清河军已经返回北境,探亲的将士也已收到返回的命令全部回营,整装待发,只要敌方一有异动,就可出兵伏击。”
“依照收到的情报来看,对方有集结大军的迹象,只是如今还未探明,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两位爱卿若有事可以先走,朕就不多留你们了。”
老国公和镇国公换了眼神,低头行礼:“是,微臣告退。”
等出了大殿,镇国公才犹豫道:“父亲,这……”
“苏苏自有她的打算,你我早就管不了了。”老国公看得明白,就算如今知道顾清若在做冒险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插手的了。
从清河军大权移交的那一刻起,镇国公府的命运就已经掌握在顾清若的手里,兴旺存活,系于她一人之身。
就算他们猜到,顾清若或许根本就不是来谢恩的,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走吧。”
镇国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缓缓关上的殿门渐渐掩去顾清若的身影。
在阔大空旷的殿中,她的身影显得尤其渺小,好像随时会被这座宫殿吞噬。
沉重的殿门合拢,隔断了所有的视线。
谢了恩,又客客气气地闲话了几句,几人便说了告退。
顾清若却没走,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奏章。
“皇上,臣有本要奏。”
老国公和镇国公换了个眼神,这好像事先没说吧?
上头坐着的那位似乎也很惊讶,等了好一会儿才道:“爱卿多日不上朝,确实为难你了,呈上来吧。”
赵公公摸了摸鼻子,默默下去把奏章拿了上来。
“小顾将军今日进宫,想必已经大好了罢。”
小顾将军……
顾清若默默腹诽,这是什么鬼称呼,面上却恭敬道:“承蒙圣上关怀,如今已经不妨事了。”
“如此甚好,那明日的早朝还望小顾将军莫要耽误了时辰。”
呵呵,她早就想到了。
“皇上放心,必误不了。”
这边老国公敏锐地觉察到氛围有些不对,主动将话题又引到了恩旨上,又谢了一轮。
不管他们在府中如何不情愿,一旦圣旨下来,都必须要前来谢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外如是。
这个时候,皇上正在殿中批阅奏章。
门前候着的公公早就是熟门熟路的,知道恩旨出宫必会有人进宫谢恩,只是没想到镇国公府来得比庆王府还要快。
通报过皇上,公公让开了大门:“几位大人请。”
老镇国公在前,镇国公和顾清若一左一右,三人进殿行礼谢恩。
“诸位爱卿请起。”
“多谢皇上。”
“朕原先还以为会是庆王先到,没想到国公府反而快了一步,果然是武将世家,做事如此雷厉风行。”
老国公连忙道:“皇上取笑了,府里不过一亩三分地,一眼便望到头了,自然不像庆王一样事务缠身,分身乏术罢了。”
这还是顾清若得了修养的恩旨后,头一次出门。
换了官袍出来,连老镇国公都有些惊讶:“苏苏,你怎么出来了?”
顾清若给长辈行过礼,道:“傅大人说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如今正是要多走动走动,在屋里闷着反而不好。再说了,四妹妹的喜事,我这个做姐姐的帮不上忙,进宫谢个恩,也算是表达一点心意吧。”
这边说话,就有小厮过来回话:“回国公爷,老夫人和夫人已经乘马车从侧门出去了。”
“那我们也走吧。”老镇国公手一挥,先一步走出府门,御马而行。
镇国公和顾清若都还有官衔在身,老国公虽然已经赋闲在家,但还留有朝廷的虚衔,所以进宫便直奔正殿而去。
老夫人和镇国公夫人,则换了小轿,入后宫去与太后谢恩。
不多时,璧青回来,告诉顾清若,圣旨果然给庆王赐了婚,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十。
“初十。”顾清若算了算日子,如今已经是月尾,左右也就十多天的日子,当真是快马加鞭啊。
“璧青,瑶红,给我梳妆。”顾清若吩咐道。
“姑娘这是要……?”
顾清若嘴角挂上一抹讽刺的笑容,道:“当然是进宫谢恩了。”
“这话从何说起?”顾清若反倒奇了,她也没教过这些事情啊。再说了,她本身对封赏便是来之不拒,清河军的厚禄也是向来出了名的,怎么到了瑶红这,还不对了?
“姑娘忘了,我们本就是无根之人,无父无母,无亲无友,若不是有幸入府,早不知成了哪里的孤魂野鬼,又何谈什么功名利禄呢?”
“如今你们已经不是当年的稚子了。论起文韬武略,不输旁人,自可以去建一番功业,不必一直守在我身边,做这些琐事。”
“姑娘。”瑶红忽然笑了起来:“你当谁人都与你一般胸怀天下,志在朝纲么?比起建功立业,高官厚禄,倒不如踏踏实实跟着你让我们来得自在。若不是姑娘需要人坐镇军中,佩紫觅蓝她们,何尝不想守在姑娘的身边。”
“姑娘。”瑶红起身跪下,郑重行了个礼,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