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父亲娘亲都不能出面,那就只能把希望放到庆王身上了。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好,那你帮我个忙。”顾禾茹微笑着朝方姑姑招手,而后凑到方姑姑耳边说了几句话。
方姑姑听完,领着个王府跟过来伺候的宫婢去了前厅。
顾禾茹等方姑姑离开,又叫了云溪过来:“云溪,我不放心,你跟过去瞧瞧。”
“是。”
“父亲出去了?”顾禾茹出门的脚步一顿。
回话的丫鬟怕极了顾禾茹会生气,连忙说:“是啊,说是官家有要事,需得即刻去办,老爷听了便匆匆去了。”这可不是她的过错啊,只求二小姐别迁怒才好。
顾禾茹在房里转了两圈,父亲虽说是个棒槌,但到底在府里说话还有些微用处,她的话父亲也肯听。可如今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已然是指望不上的了。
娘亲那边……
算了。娘亲向来不管这种事情,平日根本不会轻易出门。再说了,祖父母也不是这么喜爱母亲……
顾禾茹想到这里,不由得恨恨地咬了咬牙。这祖父母的心真是偏得没边了,有什么好的都恨不得赶着给大房送上去。对二房爱搭不理冷淡相对就罢了,还硬是见不得她们好!
要是指着他们给她操心婚嫁,保不齐要嫁到哪个小户人家去受气!
顾清若冷笑一声:“我们府上这位四姑娘,当真是不作到死,是不会消停的。”
“瑶红,去给祖父母和父亲娘亲递个话。”顾清若吩咐道:“对了,让二叔的上峰给他找个要紧的差事,把他支出去,明白了么?”
“是。”瑶红得了命令,立刻去办。
顾清若摸了摸手里还温热的茶,心道,她还道顾禾茹能忍耐多久呢。也是,这王妃的丧礼在即,万一赶不上出嫁,一个非完璧之身的姑娘再等三年,又岂是一个夜长梦多可讲的,只怕想想都要疯魔了罢。
一碗汤药下去,顾禾茹又岂不知庆王并不是什么慈悲之人,既上了贼船,便不好下来了。
她要是顾禾茹,也得一条道走到黑。
毕竟人嘛,都是不信天命的,不试试,谁又知道这富贵云烟,能不能被自己攥在手心里。
“璧青,茶凉了,再给我去冲一碗。”
事情没谈成,凌葑的脸色就不是很好。最后硬梆梆地扔下几句要不是看在傅红月的面子上,他才不会给他们这些人治病。
当然,江湖中人,说话自带一种不羁的草莽之气,不会如京中的那些官员一样委婉,说句话恨不得拐上百八十个弯,藏下数中意思,生怕你猜不着,又怕你轻易猜着。
顾清若知道,凌葑不想让傅红月卷入这京都的诡谲算计之中,他又岂知,从傅红月陪在她身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可避免地要投身入这一切当中了。
乃至于他们所有人,都不过是这局棋当中的一颗小小棋子,区别不过是谁能留到最后而已。
“姑娘。”璧青如往常一般八风不动地进门来传信:“湘东王世子已经顺利出京了。”
顾清若露出了个笑模样,不过下一刻就冻结在脸上。
“还有,庆王驾临,马车已经在路上了。”
“我说不过你,反正你的理由总是有的。”傅红月奈不过她,只道:“反正身子是你自己的,如今什么情况你心中有数,我不过尽力劝你一句罢了。”
顾清若伸手覆上傅红月搭在榻边的手,微笑道:“这些年,多谢你了。”
“只要你好,便是对我最大的谢了。”傅红月垂眸。
傅红月给顾清若施针排瘀,又给了新药,让瑶红仍旧一天三次擦药。
临走时,傅红月说:“你我相识多年,我只劝你一句,该放手时须放手。”
作为除了顾清若亲信之外,知晓她最多事情的傅红月说出来这话,顾清若知道里面包含着多少真心。
倒是凌葑,趁着傅红月不知道的时候来找顾清若私下谈过一回,不过二人各怀心思,到底没谈拢。
傅红月难得这么暴躁,她以前的性子也算不上好,只是淡漠懒动神色,加上一身药香,不像俗世中人,如今却添了许多凡人的气息。
把了脉,傅红月脸色不好:“你又擅自做了什么事情?”
顾清若知道瞒不住,直言道:“见了两次客,出了一趟门。”
“你……”傅红月当真是要被气死,当下冷笑:“你这么能耐,还要我做什么?!”
顾清若看了凌葑一眼,没有说话。
凌葑自觉自动地往外走:“哎呀,这晚膳没吃饱,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等凌葑一走,顾清若才开口:“你我再清楚不过,我没有时间了。北疆未平,京里又是风浪将起,如今连宁昭都卷了进去,我岂能袖手旁观?”
“她哪里无恙了。”傅红月无情讽刺:“这不是连站起来都费劲么?”
顾清若:……扎人专扎心,她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呀,可以啊。”凌葑站在一旁瞟了眼伤口,啧啧叹道:“这么重的药量下去都不好,看来准时病得不轻。”
顾清若开始认真考虑怎么把凌葑扔出去比较体面稳妥。
一会儿,凌葑又接着讲:“不过顾将军你这也不算什么。作死的人我可见多了,你这也就是一般程度,没必要紧张。”
还没等顾清若开口把凌葑扔出去,傅红月那边就砸过来一个药瓶,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