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侯世子叫了两个心腹随从进来收拾残局,一边捂着头准备回屋换朝服出门上朝。
路过门外的程璟还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发什么呆!还不赶紧想想这么办!”
“我这不是正想着呢么。”程璟拍了拍衣服,他这不是陪着折腾了一宿,一会儿还得去跟先生论道呢,谁又比谁好过了,“最近京里不太平,那位心里憋着火呢。”
“这还用你说?”淮阳侯世子皱眉,这京里如今的局势看着平静,却全然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旁人或许感觉不到,但是他们这些跟叶瑾煜走得近之人,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妥之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程璟抬眼望向宫廷所在的巍峨高楼,道:“兄长,也该是你我尽忠之时了。”
“晚上记得备好酒。”
淮阳侯世子捂着胸口,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
还来?
“瑾兄,这借酒浇愁愁更愁,琼浆虽好,却不能解忧。”程璟紧忙帮着劝道:“再说了,府里管得严,就这俩还是我们偷偷藏的,哪比得上宫里的玉液琼浆。”
“反正我晚上来,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罪魁祸首毫不犹豫地拂袖走了。
淮阳侯府。
淮阳侯世子跟程璟用眼神打了半天架,程璟终于败下阵来,鼓起勇气上前轻声道:“瑾兄,醒醒。”
“瑾兄?”
叫了两声,没见反应,程璟朝兄长两手一摊。
他尽力了。
淮阳侯世子瞪了程璟一眼,这叫什么尽力!就猫叫似的喊了两声,谁能听见!
但是这尊大神可不能在这躺着,这眼看着就要耽误上早朝的时辰了。
这罪名,到时候谁担得起?
淮阳侯世子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程璟忽然从旁边伸出来一只脚,抬脚就踹了过去。
下一刻,淮阳侯世子就跟叶瑾煜对了个正眼,差点没脚一软跪下去请罪。
“瑾兄,家兄是想提醒您,已经寅时了。”程璟站得远远地,貌似无辜地提醒了一句。
淮阳侯世子恨不得刚刚那一脚是他踹的,直接把程璟给踹出去!
叶瑾煜随手一扔攥着的酒杯,起身松了松筋骨,意味深长地看了淮阳侯世子一眼:“是该上朝了。”
不过如今,顾清若的把握有了十成了。
只是湘东王府那关,怕是不好过。
她倒是有心想帮萧世子一把,只是如今她行动不便,出不了门。
这可怎么办呢……
璧青仿佛看出了顾清若的顾虑,建议道:“不如让夫人试一试?”
“不行,娘亲的面子还不够大。”顾清若否定了这个可能,要出面就一定要一次到位,找一位身份压得住的人才行。
只是能让湘东王妃松口的人,实在不多……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瑶红有些迷糊,这话题是从哪开始的?她也没出去过啊,怎么就听不懂了。
璧青解释道:“世子要出京,必然要给王府一个交代,自己说肯定是不行的,姑娘的意思是要找一个有身份的人去帮忙开这个口。”
“原来是这样。”瑶红恍然大悟,接着道:“那必然要找一位身份贵重,又与湘东王府交好之人才可。”
“这便是难处。”
顾清若揉了揉眉头,这下该怎么办呢……
第二日,天刚微蒙,瑶红就收到了其他亲卫传来的消息。
姑娘果然神机妙算,萧世子可不就来了么。
瑶红亲自将信送了出去,才回来服侍顾清若晨起。
回到若芳居,见灯火通明,便知道她家姑娘已经起身,兴冲冲进去问道:“姑娘可知,我方才去见了谁?”
顾清若正捧了帕子净面,闻言眼都不睁,只道:“信送给世子了。”
“是呢!”瑶红点点头,回想方才的情景,道:“世子仿佛一夜未歇,眼底都是乌青,脸色也不大好。”
顾清若嗯了一声,慢悠悠道:“他昨夜定然去探问消息了。刑部那些人虽然没用,但应该能问到几分,加上世子又不是愚钝之人,猜也能猜到八分。若这样还能安睡,我倒得对他另眼相看了。”
只不过这八分,到底能不能动摇萧世子,顾清若之前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自然是看在昭昭的份上。”顾清若道:“否则镇国公府与湘东王府素无来往,我何必要为难他。”
“昭昭的心愿,我自然尽力为她达成。”顾清若的字力透纸背,几乎要嵌进桌子里去:“这世界纵有千般万般求不得,不试一试,又怎知毫无转机?”
“那如此看来,萧世子与宁大人的缘分,便算是尽了吧。”瑶红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句。
“那不一定。”顾清若放了笔,把方才写好的纸叠好收入信封中,道:“明日若世子来见,就把这个给他。”
瑶红虽不明所以,却也点头应下。
“姑娘。”瑶红过来给顾清若磨墨,轻声问:“您好像猜到了世子不会去?”
“他自然不会去。”顾清若提笔写字:“湘东王府怕夜长梦多,大婚之间把他盯得紧紧的。他如今一出京,大婚之前肯定回不来,湘东王府能答应么?”
“再说了,如今刑部接连有大案,他又身在要职,怎么可能擅离职守。”
瑶红奇怪:“既然这样,您怎么还让他跑这一趟?”
“顾将军,我敬你是一军之将,巾帼英雄,也念你是昭昭的至交,所以才会冒险前来。你若有事须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