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了?”太后好好赏着花,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几个年轻的丫鬟都不知事,还是跟了太后多年的福嬷嬷知道太后的心思。
让众人都退下,福嬷嬷轻声回了句“今儿已经是第五日了。”皇帝和贵妃已有五日不曾相见,最让人惊讶的是皇帝竟又去了怡春宫一回。
虽说不曾宿在那里,但在这后宫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早上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锦雀来了,因着太后还未起身,奴婢便遣她回去了。”福嬷嬷又道。
“什么事?”太后正了正花枝,问道。
“说是贵妃娘娘身体抱恙,想交由婉美人全权操持圣寿之事。”福嬷嬷低垂了眉眼说道。
“胡闹!”太后斥了一声“这是赌气的时候么!”
“太后息怒。”福嬷嬷连忙说。
“一个一个的,都不让哀家省心。”太后柳眉一竖,道“去,把皇帝请来,就说哀家已经很久没跟皇帝一起用膳了。”“
这是什么话?”傅红月不明白,叶瑾煜对顾清若就差没把天上的月亮给她摘下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容着她的?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顾清若缓缓说道“他不信我,我不信他。终究,我们都不能对彼此彻底安心。”
傅红月摇头“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傅红月本是极聪慧的人,只是在情爱之事上不通,需得把话说得更直一些。
“他一直疑我会趁着某次出宫永去不回,凡我出征,都会布下层层眼线,一切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自然,他也害怕我借着清河军之势做大,所以其他势力打压清河军的事情,时常也会当做不知。”顾清若平静说来,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亦不能信他,所以偷藏了出宫的密钥,暗中培植了他不知道的势力。”
“若不是此次你冒险出宫,他恐怕不会发现。”傅红月说道“凭你的性子,若是他不知道,怕是能瞒到天荒地老。”
“红月,你说,是我做错了么?”顾清若问得平静,若不是紧紧攥着的手指发白,都看不出来她心中的忐忑。
傅红月沉默良久,只道“我不懂情爱,只知若依君臣论,他怕功高震主外戚专权没有错,你怕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也没错。”
“谢谢。”顾清若这番话放在心里很久了“若不是我,也不会拖你入京都这趟浑水里来。”
“我若不愿意,你以为我会在这里么?”傅红月不善于说煽情的话,只说到此处便起了身,“我走了,你好好养着,三天之内,都不要想着出门的事情了。”
“你放心吧,我被太后禁了足,想出还出不去呢。”顾清若摆摆手道“你快走吧,省得出来久了,被人疑心。”
傅红月走了,璧青几个才进来。
见到顾清若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两分红晕,几个丫鬟这才稍稍放了心。
“傅大人刀子嘴豆腐心,到底医术了得,不枉姑娘如此信她。”瑶红高兴地说到。
顾清若笑了笑,撑着精神安慰了几个丫鬟一番,毕竟她这一出事,几个人定然是焦心不已,不得安眠的。
吩咐了几句,顾清若到底是精神不济,只把几样事情交代下去,便又昏昏睡去了。
璧青几个得了傅红月的话,知道这是正常的,便不像之前那么担心,只是几个人轮流守着,按照时辰一顿不拉地叫醒顾清若用膳喝药。
虽然傅红月动作粗鲁,但还是把顾清若扶了起来,并给她端了杯……
“怎么又是药?”顾清若不由得感到喉咙一阵发苦。
“白水!”傅红月冷笑一声。
顾清若闭了闭眼,接过青瓷茶碗一口灌了下去。
“喝完。”傅红月站在一旁补了一句。
顾清若拿着碗的手顿了顿,乖乖把药喝完了。
“现在可以说了么?”傅红月把茶碗搁到桌上,接着盘问道。
“茶。”顾清若坚持说道。傅红月到底在药里加了什么东西,又腥又苦,她强忍着没吐出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傅红月转身给顾清若倒了碗水过来,塞到她手里“都这样了,还喝什么茶。”
顾清若几口下去,好歹冲淡了嘴里的药味,才松了口气。
“反正不是有你在么?”顾清若缓过神来,笑盈盈地道。
“哼。”傅红月道“你就作吧,我又不是神仙,多的是我治不了的病。好了,老实交代,否则我这一针下去,可保证不了你要昏睡个几天。”
“他怕是不会原谅我了。”顾清若注视着床账上绣的青鸾腾飞图。
顾清若醒来的时候,傅红月正坐在床边专心致志地擦拭她的银针。
顾清若扯着嘴角笑了笑,道“你来了。”
“是啊。来看你死没死。”傅红月将银针收起来,冷笑着说“下次找死不必派人叫我了,直接让我清明的时候多给你烧点纸钱罢。”
顾清若知道傅红月心情不好嘴就特别毒,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只说“多谢。”
“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谢谢你了。”傅红月翻了个白眼。
顿了一下,傅红月问道“什么事情能让你动这么大的气?因为皇帝睡了其他人?”
顾清若……
“没人教过你矜持二字怎么写么?”要不是全身发软,顾清若真想扶额叹气。
“我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忌讳的。”傅红月道“更何况他是皇帝,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顾清若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