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若醒来的时候,傅红月正坐在床边专心致志地擦拭她的银针。
顾清若扯着嘴角笑了笑,道“你来了。”
“是啊。来看你死没死。”傅红月将银针收起来,冷笑着说“下次找死不必派人叫我了,直接让我清明的时候多给你烧点纸钱罢。”
顾清若知道傅红月心情不好嘴就特别毒,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只说“多谢。”
“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谢谢你了。”傅红月翻了个白眼。
顿了一下,傅红月问道“什么事情能让你动这么大的气?因为皇帝睡了其他人?”
顾清若……
“没人教过你矜持二字怎么写么?”要不是全身发软,顾清若真想扶额叹气。
“我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忌讳的。”傅红月道“更何况他是皇帝,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顾清若听完,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因为这个。”要说她一点都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因此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顾清若还不至于。
“那是因为什么?”
“说来话长。”顾清若叹了口气,道“敢问傅大人,能不能给我端杯茶来,快渴死我了……”逼问病人这合适么。
再三确认傅红月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做完,瑶红给昏睡过去的顾清若盖好被子,眨去了眼里的泪光“如今只能希望傅大人能赶紧来……”
“娘娘底子好,必会没事的。”锦雀安慰了一句,道“别担心了,说不准一会儿高热便退了呢。”
几人提心吊胆地守了一夜,顾清若的病情未见加重,却也不见好转。
一直等到了快午时,傅红月才悄悄地从偏门进来。
傅红月神色冰冷,脸色难看,一见瑶红就问“快说,怎么回事!”
“姑娘一直是按照您的吩咐用药,但昨晚喝了药不到一个时辰,尽皆吐了。又熬了两次,但都是喝了又尽数吐出,毫不见效。再后来,就发作起来了……”瑶红说着眼眶就红了一圈,但面上却还稳得住。
傅红月一言不发,直直进了寝殿。
锦雀掀开帘子,只见顾清若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正昏睡着。
傅红月沉默着把了脉,松了口气“放心,死不了。”
几个丫鬟听完立刻放下了心头的大石,面上也有了笑模样。
傅红月紧接着说“别高兴得太早,我只是说死不了,可没说她能痊愈。”
“傅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锦雀顿时紧张起来。
“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们两个最清楚了。”傅红月冷哼了一声“都出去,别在这站着碍眼。”
瑶红急忙进屋,只见侧躺在床上的顾清若脸色泛红,浑身发烫。
璧青跟在后面进来,忍不住轻轻推了瑶红一把“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姑娘扶起来!”说完璧青便走向顾清若的妆台,开始四处翻找起东西来。
瑶红连忙把顾清若扶起来,触手传来的温度让人心惊。
但顾清若这个时候居然还能保持清醒,虽无力起身,却还安慰她们道“不必惊慌,不过是与从前一样,旧疾复发而已。”
“姑娘说得轻松……”瑶红眼眶一红,差点没掉下泪来。
须臾间璧青已经寻来了东西,是个看着方正古朴没有一丁点特殊显眼之处的匣子。
璧青打开匣子,从里面放着的碧玉瓶子倒出两颗药来,喂顾清若服下。
而后璧青与瑶红默数三下,两人一齐动手,封住了顾清若周身的穴道。
做完这几个动作,璧青向门外唤了一声“锦雀,可好了没有?”
“来了。”锦雀端着托盘进得门来,额上都是被热气烤出来的汗珠,但她此刻顾不上擦拭“都已经用火烤过了。”
璧青捻起一根银针,低声对顾清若道“姑娘,要来了。”
“无妨,你尽管动手吧。”顾清若气若游丝,却还是笑着说的。
璧青将银针用另一个青瓷瓶的液体浸泡过,再按照从前傅红月若说的穴位扎进去,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就已经全部完成。
这些都完了之后,瑶红端来另外一份汤药,道“姑娘,您务必要把这药喝了……”
福嬷嬷无声挥手让跟着伺候的人都退开,前进一步低声问道“太后,依您看……”
“宫里人都知道,哀家不喜贵妃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可皇上什么时候在意过,断然不会是因为此事。”太后心里明镜似的,皇上才不会为了她惩罚贵妃的事情冷落贵妃,相反,皇上会尽法子补偿贵妃才是。
“贵妃娘娘冰雪聪明,许是猜到了太后的意思……”福嬷嬷小声说道。
太后沉默了,她只是给了贵妃一个消息,却无法预知贵妃知晓了会如何行事。
顾清若啊顾清若,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煜儿如此生气呢?
另一边,栖凤宫中。
瑶红正打算将再次熬好的汤药送进去,守在里面的锦雀脸色苍白地急急走出来,紧紧抓住瑶红的手,道“不好了,娘娘忽然发了高热……”
瑶红想的是,依照姑娘的性子,就算不喜喝药,也会硬逼着自己灌下去,从未试过性子。
这喝一次吐一次,还真是头一遭。
“要是能请傅大人进宫就好了……”瑶红喃喃说道。
傅红月虽是御医,却不在宫中轮值的御医里,如若没有传召,就只能按日子进宫请脉。
璧青和瑶红对视一眼,福灵心至,瑶红脱口而出“我这就派人悄悄去趟惜芳宫。”姑娘不能请傅大人,公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