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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层高塔建成的那一日, 凤笙抱着玄谷,登上第九层来。
星光铺陈在两人头顶, 落在玄谷披散在肩头的黑发之上。那一头柔亮的发丝,像是一匹上好的墨缎,泛着银色的微光,一直蜿蜒垂在了玄谷的脚腕旁。
她今日披了一件纯黑色的法衣,细细的银线在领口、袖口,还有衣摆边缘,勾勒出复杂而华丽的云纹繁花。
微风吹拂起那一身缀着银色流苏璎珞的黑色法袍, 宽袍大袖轻轻鼓荡起来,月光落进了那柔软的衣袖褶皱之中, 隐没在那片最纯粹的黑色中。玄谷的双手都隐在那宽广的黑袍下,只有一张雪白的面孔, 借着月光看去,好似她的脸上也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神光, 红色的唇,在那张如雪的面孔之上,越透出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逼人艳丽。眉心的半朵桃花印记, 将那张脸上, 凌厉的艳色冲淡了不少, 又显出一种别样的妩媚风情。
像神祗一样——不, 她本就是神祗。这世间, 最尊贵的神。
她只站在那里, 便能摄住所有人的神魂。勾人得要命, 只看上一眼,就会坠进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心甘情愿跪在她面前,为她做任何事,甚至为她去死。
不仅让一旁的凤笙看痴了,连重回到九重天锁星宫的帝灏,也忍不住抬手,透过溯世书副卷上的蜃景,去抚那蜃景之中,女子的脸。
她那么遥远,站在他现在根本触及不到的地方。
她曾躺在自己此刻身下的锁星台上,像一瓣孱弱的,即将融化的霜雪。是他,误将那冰刀做的人,当成了一朵弱不禁风的花。
思及此,帝灏的心脏突然痛极,他按着心口,咳了起来,大片的鲜血,被咳了出来,喷溅在身下的寒台之上,还有一些血迹,沿着他锋利冷锐的下颌线条,滴滴答答落下来。血滴晕进了蜃景之中,恰好从蜃景之中的玄谷影像的脸上滑过,看起来,就像是那暗血,滴落在了她那张雪白脸孔上似的。
更多的血落下来,帝灏冰寒的指尖蘸着唇上的血,慢慢描绘出蜃景之中,女子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