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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当天,我提前下了楼,没想到已经有很多人到场,林章也站在了会议厅,正与其他企业的老总谈笑风生。而严冬筠在整理资料,我弯着腰,偷偷弓到他旁边。原以为自己来的尚早,竟然还是最晚的一个。
会议正式开始,我们抽到第六位,也就是明天上午才会排到我们,我们俩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有一天的时间跟着他们学习经验。
林总看到了抽签结果,与严冬筠交待了几句,又离开了。离开时面无表情地瞟了我一眼,我却不知其意,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仍有一种冲动,想问他又去哪里?事实上,我没有资格过问。作为下属,上级的行程不得打探,不得私传,若凭我们那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我更不敢妄动。
我们之间,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他手里。
虽然在这在严谨的招标会上不应该走神,可是冗长又枯燥的专业术语,以及夸夸其谈的长篇大论,听得我真的昏昏沉沉。台上一位头顶稀疏的中年大叔激情澎湃地介绍自己公司的优势,一口公鸭式的嗓音,恨不得立即去封住他的嘴。想来他也不容易,大把年纪了还如此卖力。
细看在座的各位同行,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微微显出厌燥之意,可仍得按捺着情绪,装成认真听讲的模样。
台上的那位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滔滔不绝地口手并用,高昂演讲。真让人怀疑他们公司是不是没有其它代表了。
人呐!最可怕的就是自我陶醉,无法认清自己。把自己看的有多重,最后摔的就有多痛。
纵然实在难以忍受,可是会议第一天,也只得熬在这里,在本子胡乱描绘,浮想联翩。
严冬筠却专心地听着每一位演讲,时不时还拿着笔认真记录。我自惭形秽地熬到5点,招标商对今日会议做了简单的总结,终于宣布了结束。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收拾好资料,严冬筠提议一起去吃饭,我当即拒绝。既然已经与他讲清楚,就不应该有过多的接触,否则仍会增加他无望的幻想。
与他告别后绕过大堂,向房间的电梯走去,迎面正走来一个人,越看越觉得熟悉。
一张脸笑的动荡不安,好像看我们有多大交情似得。停在我面前:“易小姐,好巧啊!”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个不算陌生的人,莫名其妙送我玫瑰花的沈默清。早上在会议室就看见他了,毕竟是同行,再次遇见也不算意外,只是他这狷狂的笑让我很不爽。扬起脸:“沈总怎么没有去请招标商吃饭?以你们公司的资历还是得走走关系,要不想拿下这个项目肯定悬。”
他丝毫不生气,仍是动荡地笑:“易小姐还能记得我的姓氏,真是荣幸。”
我拉扯着嘴角,继续向前走。
他跟上来:“一起去吃个饭吧?为了纪念我们再次相逢。”
我站在电梯口,一手指着大堂说:“一,我跟你不熟,二,请我吃饭,请先去门口排队。”
“看在我一片真心的份儿上,让不能让我插个队?”
“啧!”我咂嘴:“真心在您这里能用吗?它早就失效了吧!”
“怎么可能。”他又靠近我两分:“我的真心对你永久有效。自从我在湖边看见你就对你好奇,你对我越是傲慢,我对你越是喜欢,你总不能阻止别人喜欢你……”
他持续胡诌……电梯下来,我迅速躲入电梯,拼命按定关门键。好在他并没有跟上来。人都是这样,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肯定不是一个样。不是炫耀演技,不这样怎么表达一腔真心?说到底,说情话的目地不就是为了打动别人,打动别人的目地就是为了实现自我肯定!
到了房间,打开门,似乎有股淡淡的烟味,我满心疑虑,开了灯,桌子上还堆着我的化妆品,但是穿透纱帘的阳台上却有一个朦胧的身影。我迅速后退到门口,大声尖叫:“你是谁!”
那个身影已经起身,掀开纱帘,款步朝门口走来,唇角悠悠淡笑:“警惕心还不错!”
竟然是林章,我倚在门吓的腿都软了,松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你一直都在这?”
“是的。”他扶起我,关上了门,“会议结束了?”
我点点头,低首间,看见他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惊讶地从他手中抽出,看了眼封面,竟然是《失乐园》!“林总还喜欢看这种书?”
“怎么,你也看过?”他同样挑了挑眉。
“以前上学时闲着无聊,翻过一遍。”
他的笑容更加玩味了,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女孩子还是少看这类书。”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这部作品褒贬不一,不可否认,里面是有许多少儿不宜的描写,但其中深意值得思考。什么是道德?什么是人性?真理在它们面前该如何定义?又如何抉择?
就好像是我与他,我从没有想到我会爱上有妇之夫的人,更没有想到在爱情面前,道德这道警戒线是如此的脆弱。
他掐灭刚刚点燃的香烟,起身把我揽入怀中,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这些天都没有想我?”
好似掀起一阵热浪,整个人都烫熟了,脸上的红晕都悄悄爬了上来,缓缓移了眼眸,他却直接吻住了我的唇。我想他,很想很想……心中曾在意的尊重与伤害,只要他表露一点柔情,我依然会投到他怀里。
我软软地搂着他,依附他胸膛,仿佛这就是我的依靠,是我的栖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