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知道了。我们马上回来。”
“怎么？”凌芮上前问道。
祁孜刚把电话挂掉：“古沉还在那座宅子里，没有醒。刘风一直看着。”
凌芮低眼，看着suv后座被捆成粽子的人：“你是古沉的哥哥吧。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古凡垂着头，耷拉着肩膀。他还没有从刚才惊心动魄的打斗中回过神来，身处争斗中心的他，明显受到了比其他人更大的冲击。
祁孜坐在驾驶座上，用余光瞟着后座的古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芮也没有说话。祁孜开动车，一路直接回到了古沉的宅子中。
他们一路上发现了很多可以的车辆在跟踪他们，但是很快都被祁孜甩掉了。等他们开出闹市区，本来两人很担心，在空旷的路道上不容易甩开跟踪者，但出人意料的是，后面的人没有再追上来。
帕林和刘风在早餐厅等着他们。古沉睡在隔壁的卧室，没有醒。
他们看到二人领着一个和古沉极为相近的人进来的时候，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就理清楚了。古凡一脸沉默，看上去已经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了。一脸的平静与淡然，其实是无声的抵抗。
古家将自己洗的清清白白，实际上，不论乾州黑道白道，都是他们家的天下。
这种事情本来不归杜将管，但是很明显，爱德华的出现，让他们暴露在了这个强硬的暴力机构的眼皮子底下。
窗外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寒冻已去，初春未至。冻骨的阴冷，压住了乾州的点点生机。宅子外的爬山虎，一半被夹杂着阴雨的风吹动了尸体，另一半用麻木不仁的未枯叶做着徒劳的抵抗。
控制住了寄主，爱德华能够对社会造成的危害也就非常有限了。照理说，这次的任务已经大致完成了，还算是顺利，可是，凌芮的心里惴惴不安，总感觉缺失了一块。
这一切，过于顺利了。
根据杜将的流程，帕森会带着古凡回到总部进行“净化”，洗出爱德华残留在他身体中的控制之力。而后，小组成员会对爱德华进行无理由追捕。一直到爱德华死，古凡都会在杜将的监狱里度过。如果爱德华一直不能被击毙，古凡将在监狱里度过他的余生。
然而古家的势力可以说是极大的。虽然他们的根基在乾州，但是势力辐射到了周围的三州。在陆联十五州的范围内有着很重大的影响力，在陆联南部的家族势力中可以排到前十位。
杜将必须给古家一个交代。
帕森叹了口气，说道：“这又是一件难办的事情啊。”
三人齐刷刷看向他。
“你们已经知道了，杜将已经170年没有选出陆联灰衣了，你们是第一届。本来我们还在纳闷，为什么突然又重新选陆联灰衣，后来才知道，过去170年在陆联同样没有产生魔魇的骚乱。陆联灰衣重新诞生，而魔魇骚乱也产生了。然而杜将在海联处理事务的经验，未必可以解决陆联的问题啊。”
祁孜问道：“在海联是怎么做的？”
“一般在海联，杜将是不会出头的。杜将和海联警察总署有着秘密的协议，扫尾的工作都交由明面上的总署处理。杜将先前和陆联警察总署有过交涉，但是也只是让对方不那么敌视而已，要想他们给我们擦屁股，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刘风颤颤巍巍问道：“那，我们扣下了古家的大少爷，他们来兴师问罪怎么办？更何况我们现在还住着人家的房子。”
咔吱——
早餐厅中的几个人连忙回头看。
古沉拖着他的伤腿，推开了早餐厅的门。
看到了弟弟，古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亮光熄灭了，他又重新低下了头。
古沉看到了古凡，表现出了惊奇，而同时，对于他而言，除了帕森，其他人都是素未谋面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哥，你怎么在这里。”
帕森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将古沉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古沉，介绍一下，这几位分别是祁孜，凌芮，刘风，是我们这次行动小组的灰衣。而你哥哥……”
他斜看了一下其他三人，叹了一口气：“是目标魔魇的宿主，也是最近兴风作浪的地下集团的首领。”
古沉的瞳孔适时地收缩了一下，转过头，颤颤巍巍地问古凡：“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古凡抬起头，直直盯着古沉的眼睛，一扫之前的颓唐，像一匹狼一样。古沉被他看得发慌，转过了头。
古凡的喉咙里咕噜了一声，似乎像是想要发出什么声音，但是随着他眼神的逐渐暗淡，终究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然后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古沉颤颤地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哥，爸不是说，古家之前几倍人的罪孽已经被洗白了，我们这代开始就本本分分做生意吗？”
凌芮的瞳孔一缩，眯起眼睛盯着古沉。
古家本来就是黑道起家的。董事长这辈人有几个兄弟，唯独他一个人活到了现在。他出身黑道，即使洗白自己，也用的是兄弟的血。用手足的命，将每一丝干系都从自己的身上拨开，然后留给了“清白”的古氏一个清白的企业，到古沉古凡一辈，只有他们两个小辈，也只有清白的古家了。
祁孜和帕林对视，用眼神暗暗交流：“死灰复燃原来是这个缘故。”
“我本来以为，最近传的地下团伙，是原先的何老他们不甘心，现在我才知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