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师叔哀恳了半天,见叶求知只是不理,又转而利诱,说道:“玄蛇岛正在追捕你们两个,一旦被他们发现,你姐弟俩哪还有性命,不如你放了我,由我来保护你们。”好话说尽,只盼叶求知回心转意,最后道:“我纵然一时糊涂,你难道不能给我一个悔过挽回的机会吗?”
叶求知并非初出道的雏儿可比,岂能为他的花言巧语所骗。玄师叔见血越来越少,眼前的少年始终不为所动,不由大骂道:“你这个小畜生,小杂种,一出地宫就被玄蛇岛给抓去,剐心掏肺,不得好死。”
叶求知见他全无长辈之风,表现越见卑劣,不想看他丑态,便催力吸血,不多时,玄师叔越骂越低,终于没了声息。
叶求知力气稍复,扶起水挼蓝,用冰气一激,水挼蓝顿时醒转过来。她看到地上玄师叔倒伏在地,死状与佘老六一般无二,明白他也死在了叶求知的手上,心中暗异其能,口中不住道歉。要非她暗施巧计,骗得叶求知北来,叶求知怎会连连遭殃,受今日之祸,之所以如此,可说全因她所累。
叶求知正要说话,突然身上一寒,接着又是一热,一时如坠冰窟,复又似置身汤釜,冷热不断交替,冰火循环轮转,再也站立不住,一跤跌倒在地。
水挼蓝见他倏地摔倒,还道他遭了玄师叔的毒手,大惊失色,心中难过,忙抢上去扶住。但觉他触手冰凉,随即又变得滚烫,如此交替,身子也一会儿殷红如血,汗水浆出,一会儿又转青白,栗栗而抖,知道他是吸了这地上两人的血液所致。这两人的血脉,一属玄蛇,一属灵龟,一个性寒,一个性热,此时在他的体内水火不容,斗将起来。
水挼蓝内心焦急,她弟弟当初觉醒之时也是如此模样,可叶求知并非玄武宫嫡系子弟,焉能融合这两种异端血统,如不及时施救,恐怕会被冲克致死。为今之计只有速回玄武宫,借助化育池才能够救他。
化育池是玄武宫用来洗炼血脉的,青龙朱雀等四宫都有。当下负起叶求知,从地宫中传出,来至落星谷。她重伤未愈,如今背了叶求知勉强飞行,迳往她的故居而去。
还未到达集镇,便被尚在搜寻的玄蛇岛弟子发现,齐相传讯围追而来。水挼蓝也不逃避,静待众人追来,说道:“带我去见柴浣。”
柴浣乃是接替水家,在此看守地宫之人。众人拥着他们,来到柴府,也即水家的昔日故居。进了门来,就见一个人大刺刺坐在大堂上,端视着他们。
柴浣道:“你们两个倒叫我们好找,如今怎么自动投上门来?”
水挼蓝肃立当堂,昂然道:“快备车马,送我们回岛。”
柴浣一拍桌子,怒道:“放肆,你当这里还是你们水家吗?送你们回岛,好,我这就送你们上路。”站起身来,向他们走去。
水挼蓝道:“你以为宫里现在还不知道此事吗?”
柴浣闻言一止,复又笑道:“宫里若是知道,早就有人过来了。”
水挼蓝道:“我劝你还是好好的送我们去玄蛇岛,尚是大功一件,倘若鬼迷心窍,暗害我们姐弟,他日事发,不免成代罪之羊。”她环视了大堂一周,慨叹道:“那时这里只怕又要换新主人了。”
柴浣心中一凛,他只不过是玄武宫的一名外围弟子,看守地宫而已,虽然是这里的主事,但号令不出此镇,在玄武宫中实不足道。他要是今天杀了这姐弟俩,虽可讨得玄蛇岛的欢心,但他日事发,玄蛇岛也挡不住长老们的雷霆之怒,那时为了平息此事,玄蛇岛绝有可能会拿他作替罪之羊。可他是玄蛇岛的人,有命难违,不禁大为犯难,踌躇难决。
水挼蓝见他沉呤不决,说道:“你还是速送我们回岛的好,舍弟血脉反复,急待救治。”
刚一进门之时,柴浣就见叶求知负在水挼蓝的背上,脸色忽红忽白,极为难受,知他受了重伤,听水挼蓝一说,心中一亮,寻思道:“这小子的血脉反复得好,若他已然觉醒,我不得不听命下手,可他事有反复,尚不能算彻底觉醒。此事关涉两岛纷争,我大可送往玄蛇岛去,由他们自己决定,那也不算违令。我也不求有功,但求能送走这个烫手山竽。”心中计议已定,当下命人备驾。
叶求知这一发作好不厉害,两大金丹高手的精血全被他吸了去,如今闹腾起来岂是儿戏,要非他筋骨非凡,先后经范秋洛的心血和舍利子的打熬,非立时毙命不可。可现在也不容刻缓,柴浣当即率人护送他二人离去。柴浣其时还暗藏了一个小心思,那便是叶求知倘若侥幸不死,日后必成宫主,他今日有不杀之恩,期望对方能够感念,因此一路之上,一反常态,对二人亲热无比。
水挼蓝玲珑心窍,岂有不知之理,这也是她冒险上门的原因,以她身上之伤端难及时赶回玄武宫,更遑论半路还有人拦截,有了柴浣的护送,那便快捷安全得许多。
落星谷本离北海不远,兼之有猛禽飞辇代步,不用两日便到。柴浣做事倒也把细,生怕龟武岛先得了消息前来劫道,提前派人去玄蛇岛报讯,当他们到时,玄蛇岛接应的人也已到了。
柴浣把人交出去之后,心里大松一口气,到了门口也不进去,当即告辞而去。他心存了两面讨好之意,焉敢当着水挼蓝之面过份与玄蛇岛亲近,交了烫手山竽后,恨不能立即回头。
接应之人接了叶水二人后,心中大喜,对柴浣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