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机场那边才开始安排他们这些滞留旅客,等再次成功坐到飞机上已经是初八的早上,前后耽搁了几天,也没吃上一顿好吃睡上一个好觉,整个人都筋疲力尽。
刚落地就开机打电话回二叔家,家里座机一直没人接,然后又拨母亲的电话是关机,再拨父亲电话是通的但没人接听。
心里总是有不好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直接拦了计程车去了林哲瀚的公寓,自己拿备用钥匙开了门,然后一阵呛鼻的酒味扑鼻而来。
屋内灰暗一片,窗帘将平日宽敞明亮的大厅遮得严严实实,茶几上摆着几个空酒瓶。
程辰识得那些酒,是林哲瀚酒架上的一些珍贵的洋酒,他平日只喝点红酒调节下气氛,那些个洋酒倒是从未开过,怎么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家就把这些洋酒给全都开了呢?
在玄关处换了鞋,程辰快步走向厅里,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习惯性朝书房方向走去,里面黑暗一片连灯都没开。
奇怪!她明明在玄关处看到了大叔的鞋,家里应该是有人的,可是他没有睡晚觉的习惯,难不成真在卧室睡大觉?
又赶忙去了卧室,又是浓重的酒味,程辰不适的皱了皱眉,开了卧室的灯。
羊毛地毯上,一个人影蜷缩成一团睡在地上。
程辰吓坏了,以为林哲瀚胃病又犯了,赶忙冲过去扶住他:“大叔,你别吓我啊!我是程辰,我回来了,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走,我送你去医院。”
林哲瀚整个脑子晕晕沉沉,他昨日才从a市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派高秘书去查了消息也一直没回复,烟抽了一包又一包,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但整个人依旧清醒。
脑子里全是程辰的笑脸,思念就像一条巨大的蛆虫一点一点侵蚀着他。
恍惚中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缓缓伸出一只手触向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丫头,你回来了!”
程辰抓住他的手,这般颓废的大叔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他打击如此之大?
“是我,是我,我是程辰,我回来了。”
手指尖有湿湿的触感,林哲瀚揉了揉眼,发现面前的人儿正梨花带雨望着他。
他不是做梦,他没有做梦,是丫头,是她的丫头好好站在他面前。
程辰只顾着流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一个用力拉入温暖熟悉的怀抱,漂泊多日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安定了下来。
“太好了,你回来了,让大叔看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林哲瀚将程辰上下认真打量,他的丫头瘦了也憔悴了,圆圆的脸蛋都成了瓜子脸,平日里一直漾在眉间的俏皮也被忧郁覆盖,这些天她经历了什么?一定没吃好也没睡好,她这个模样,他要怎么告诉她她父母出事的消息。
两人对望良久,彼此心里有太多话想问,太多思念想倾诉,却在这一刻沉默不知从何说起。
林哲瀚捧起程辰的脸,她听话的将自己的头靠在他肩头。
男人的胡渣在她脸上摩擦让她觉得痒痒的。
程辰抬起头,认真看着他:“还没来得及亲口跟你说新年快乐了,大叔,新年快乐!”
在她额头映上深情一吻,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得让人心碎:“丫头,新年快乐!”
接下来的时光,二人合力一起将家里打扫干净,程辰拿着那几个漂亮的空洋酒瓶发着呆。
林哲瀚去外面倒完垃圾回来看到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有好几次都想告诉她程家二老出车祸的事情,但终归是于心不忍。
“大叔,你看你一个人偷偷把这些酒都喝完了,不是说好留着下次老爸过来喝的吗?”程辰撅着嘴向林哲瀚投诉。
接过她手上的空酒瓶,林哲瀚面色沉重:“丫头,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向你说明。”
见他突然正色起来,程辰有些心慌,她想起那个神秘的叫安妮的女人,大叔是不是要和她讲那个女人的事情?
不!她很胆小,真的不想面对她不在的这十年他所遇到的那些人那些事,她真的不敢。
“很重要的事情吗?能不能改天说,我们还没收拾好房间,而且我肚子也饿了,我们先出去吃饭好不好?”程辰扯着林哲瀚的手试图转移话题。
林哲瀚握紧她的手,眉眼间的愁绪和痛苦让程辰心里更加不安。
“丫头,你爸妈他们出事了。”
“呃?”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安妮的名字,程辰有些回不过神:“我爸妈出事?大叔,你在开玩笑吧?他们在a市都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林哲瀚摇了摇头。
程辰见他表情越来越严肃,完全不似在开玩笑的样子,她飞快去沙发上拿起手机,再一次拨通母亲的电话,依旧是关机,再拨父亲的电话,也是关机,然后拨二叔的,二婶的,堂弟的,统统都是关机。
疯了一样抓住林哲瀚的手,程辰有些语无伦次:“我爸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
“车祸,三死两伤,你二叔、堂弟还有程阿姨都不幸过世,现在只剩程叔和你二婶还在危险期观察。”
“不!不可能!不可能!”程辰捧着头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大叔,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不过才走几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一定是惩罚我消失这些天没来找你,故意和我开玩笑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