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官起身剧烈咳嗽几声,指着钟离眛骂道:“你小子下手这么狠,我跟了你几天一直找不到机会与你说话,哈哈……我‘跟踪术’好吧!你几日都没发现,若我功夫好些就可以抓了你领千金封侯去了。”
钟离眛拍着王军官身上尘土连忙道:“好哥哥莫说笑,我被人追的紧,闲话少说,现在了有办法让我去见楚王韩信?”
王军官无奈道:“什么!你要见楚王?你当真不知风声有多紧?这样罢,我先安排你在馆驿住下。待有时机我让楚王去看你,走……”
王军官将钟离眛稍作打扮携带到城外,在野店寻了落脚之处。
楚王韩信虽在楚宫之中,却是依旧有汉王人马监视一举一动,甚是难受。王军官借献宝之名进韩信卧室才敢言说钟离眛求见在野店等候。韩信无奈道:“钟离眛虽是吾好友,怎奈如今汉王天下通缉于他。如今项羽已死,他降又不降。然而是我逼杀项羽,自有几分愧对他……这样罢,我设法劝降与他,今夜我就去见他。”
当晚钟离眛在客栈苦苦期盼等候,焦急辗转,然而一夜未见韩信。又等数日亦不见,近一月方见韩信领二人挑灯深夜前来。韩信见了钟离眛连忙道:“如今霸王已死,你为何不依其遗言受降?如今你被全天下通缉,我可求汉王免你之罪,仍可受重用!”
钟离眛原本见韩信是激动之情,如今听了韩信一言后哈哈大笑:“我的楚王啊!你早已危机四伏不知道么?刘邦如今大肆清理异姓王候,如今逼得各路诸侯再起,燕王臧荼也已响应少主项龙起兵反刘邦。待他逐个击破下一个便是楚王您!”
韩信领二人前来,一人是王军官,另一人便是与韩信无话不说的谋士蒯彻,蒯彻与张士元师傅商山四皓中的催广相交甚好。看的透人性处事,明白人情冷暖,自知刘邦本性。蒯彻上前道:“将军言之有理,我劝楚王反已久,刘邦非是恩义之辈。楚国上下皆有刘邦耳目,若楚王一言一行稍有不适,刘邦便会大军压境。楚王!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韩信怒道:“别再说了!士为知己者死,当初登坛拜将之恩,如今封王之情,教我如何忘记?我无心反汉王!更不信汉王会杀我,此事已决。若再言定斩!钟离眛你若降汉我便为你说情,若不降……就在此躲避……”
此时门外一士卒跟踪韩信而来。被韩信发现后,钟离眛连忙遮面背后。那小卒问道:“楚王因何不在宫中?到这野店作甚?”
蒯彻知是刘邦耳目,便道:“今日是我与楚王相识之日,特来此纪念……”
那小卒道:“纪念可座宫中,来野地何必……”
蒯彻骂道:“你这狗东西!何需你来过问!”
那士卒面对蒯彻之怒毫无惧色,又指了钟离眛问:“这是何人?因何背对卒下?”
韩信大怒:“你这小玩意!此乃我挚友!背对你又如何?难道施礼与你不成!快滚!”
小卒却是疾步进门扯下钟离眛遮面!大惊后忙退施礼:“小的告退……”
方抽身。钟离眛梅花剑起,将其一剑砍死,而后谓韩信:“刘邦派如此多的耳目便是监视楚王,好抓你把柄来治罪!”
韩信大怒:“别再说了!蒯彻处理好尸体,我们回宫。”
……
吴苪,原项羽旧部,项羽分封诸侯时封其衡山王。后被张良劝说降汉,刘邦分封时封其长沙王。这日吴苪与妻子毛苹泛舟湘水,吴苪望着远山对妻子道:“天下方定,狡兔死,走狗烹。原楚兵马皆被打压,又是何人没投过项羽呢?燕王臧荼被剿灭,原楚郡之长皆被屠杀。赵王兵马被夺,韩王信兵马也被夺的一半,被逼勾结匈奴。楚王韩信也岌岌可危,不知我这长沙王又能苟活几时……连那当初劝我降汉的张良也已经隐居山中去了!可笑啊……夫人呐,你我还能相守恩爱多久呢……”
毛苹道:“夫君,还记得那日你出征时,我为你作的词么?”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哀,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此时一人行船而来,便是项龙,而项龙亦是如此如此,那般那般,这样这样说道说道一番后便划舟而去了……
吴苪长叹道:“昨日为你奔波,今日又为他卖命,明日你雄心未死,后日他壮志未酬,我哪有光阴泛愁。”
你方陨落,又想再起,我已疲惫不堪。倒不如投这一片湘水中,与你化作鱼儿畅游那五湖四海……既不被要挟把柄牵制,也不需为他人作嫁衣裳!
二人泛舟回去不久,吴苪吞朱砂而亡,毛苹哭道:“你这人,我只当你发几句牢骚感叹,没想你真去了!罢罢罢!为妻又岂能食言?想不到我那词竟成了谶言!”
而后毛苹大唱数句:“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而后撞向柱子而亡,随吴苪而去,夫妻二人便就此丧命。可叹——佳人如斯。
而刘邦知其心意,当若干年后,其余七个异姓王皆被杀被废。唯吴苪及其子孙世袭长沙王得善果,历五代无嗣而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