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客栈前的街道上,还弥漫着丝丝白雾,零星的看见几名学子,正摇头晃脑的大声诵读。
赵怡然趴在车窗上看了半晌,这才把心里一直好奇的一个问题问了出来,“小舅舅,你们念书的时候,为什么要摇着脑袋呢?这样不会头晕吗?”
“为何会头晕?”李敏玉伸手拿过桌上的一本书,翻开指着其中一段对着赵怡然道,“文章讲究韵律和节奏,按照祖先传下来的说法,读书一般也不应该说念,而是吟诵,你如此平铺直叙的读一遍,跟他们那样吟诵一遍,感觉完全是两样的。
你要知道,人的头颈转动时,会连带着整个人的身心都投入进去,随着头颈转动,也与文章的韵律保持一致,这样不但让人容易理解文章的内容,也能让你尽快熟背下来。
比起你们那般通篇保持一个调的念下来,他们这样念的效果最佳。不信你回头试试就知道了。”
赵怡然听了,不由点点头,李敏玉说得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她,你下次念书的时候试试,看看是哪种读书的方式更好。”
“我早就试过了,当然是小舅舅说得这个法子好,那样念书的时候,一边转脑袋一边就想着,从这儿应该转过去,从这句又该转回来了,如此两遍下来,一篇文章基本已是留在脑子里了,也就能背下来炼拿起书,翻开一页,就那样念了起来。
赵怡然听了听,不看那动作,只听那声音抑扬顿挫的确实比较动听,比之前世那些朗诵什么的要有韵律的多。
儿把一段念完,赵怡然就询问起昨晚上两人受了两位先生授课指点之后,有什么感受。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敏玉微微翘起嘴角,笑叹了一句,“往常我一直觉得这话是夸大之言,现在我要收回这个想法。
昨天谢先生指点了我几句,真正是字字珠玑、言之凿凿。先前我一直未能理解的几处疑问,一听谢先生的讲解,那当真是犹如醍醐灌顶,心生豁然。”
李敏玉面上的神色微微有些激动,没了他往日的那丝淡定和从容,但是这样的小舅舅无疑更加真实,更加有血有肉。
赵怡然又儿原本是刚念书没多久,此刻犹如一块海绵般,正是可以疯狂吸收的时候,想来王世甫对他的一言一行,必定影响巨大。
果儿先是对着两人傻笑了下,往常这个表情可是鲜少出儿的脸上,“王先生是个学识非常渊博之人。”
他伸手在一旁的杯子里沾上一点水渍,就在书桌上以手代笔,写了几个字,“大丫,你看,往常我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此处下笔和落笔是不是都是这样的?”
赵怡然点头,“不错,说了几次你都改不了。”
“那你再看儿继续以手沾水,在那排字的下方,又写了一排一样的字,“怎么样?可是觉得哪里不同?”
“咦?”赵怡然微微坐直身子,仔细儿这两排字,未了,儿上下打量了一遍,伸手比出一个大拇指。
“王先生可真正是厉害了,你那儿的几处毛病,我都已经当做是你写字的一个习惯了。现在可倒好,不过一晚上的功夫,王先生就让你改过来了。”
“那当然,王先生可厉害了,他见我写了几张大字,把不足的地方全都挑出来给我一一讲解,还说今儿要送我一本字帖,让我回头照着临摹亩扬了扬脑袋,脸上也扬起十分灿烂的笑容。
“好啊,王先生对你可真好,你可要用心才行。”赵怡然见它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替他欢儿要是能顺利的拜王先生为师,就好了。
“当然,我必定花上所有精力,用心读书做学味也收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道。
赵振兴在马车外也隐约儿的这番话,笑着问了句儿得记住今天说的话,不管以后如何,你都要好生用功,有什么问题都得虚心向王先生请教请教。”
儿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冲着赵振兴的背影笑道,“爹只管放心,我必定会跟着先生好好学的。”
赵振兴听了这话,沉默片刻,未了才点了点头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你要好生听先生的教诲。”
“哎,儿子知道了。”
骡车辘辘很快便到了顺泰车马行的铺子,赵振兴叮嘱几人一句,便把骡车赶了停在路边,跳下车,径直进了铺子。
不过片刻功夫,他就自铺子里面出来,重新上了骡车,顺着李敏玉指引的方向,径直往牙侩家去。
一路上,李敏玉已经把自己所知这位牙侩的事细细说了一遍,这位牙侩姓崔,祖上就是干这个的,到了他这一辈,已经是第五代了,在这兖州府也是小有名气的。
他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广,不管是田亩庄子,铺面宅子,找他准没错,而且他衙门里面也有亲戚在当差,只要是买卖谈拢,剩下的所有办官契的事儿只管交个他去办,省心又省力。
李敏玉说到这里顿了下,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一口,这才继续道,“崔牙侩办事什么的你们放心,是个爽快人,就是中人费要比寻常的牙侩高上半成。”
赵振兴听了没吭声。
车厢内赵怡然想了想,点点头,“要是真能买上个不错的庄子,就是多给上半成中人费也没甚要紧的。”
“大丫说得对,只要庄子好,这中人费多出一些也无妨。”马车外赵振兴也应了一句。
李敏玉点头,“行,大致就这个情况,等会儿介绍你们认识了,剩下就你们自个儿谈,我儿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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