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站立半晌,直至外间又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这才抬起头,眨了眨眼,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又是那个面色淡然的少年权贵。
“少爷,水来了,可要小的伺候你洗漱?”
“下去吧。”
“嗳,小的就在外边侯着,你有事就唤小的。”
“嗯。”
侍书退了下去,屋内又恢复寂静,除了偶尔一阵风雪吹打在窗户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程锦川洗漱后用完早膳,坐在宴息室的圈椅上,拿着一卷书,就着一壶茶一边赏雪一边低头研读几页。
程威走进院子时,透过玻璃窗就看到这一副情形,他脸上露出笑意,脚步不由得加快。
那边程锦川已是听到动静,抬起头,正与他四目相对,他也不等侍书通报,已是放下手上的书,站起身,往前迎了两步,“威叔,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一路上带着一些孩子,他们都是乘得马车,所以才耽搁了两天。”程威脸上虽染着风霜,人也黑瘦了些,但是看上去却神采奕奕,显然这趟出行十分顺利。
“不是让威叔你歇上一会儿,咱们下晌再详谈吗?”
“无妨,事情挂在心里,我也歇不踏实,正好先给少爷把差事交了,回头好生歇上两天。先前大概的事情已经写信同少爷你说过,现在人已经带回来了,我让人把他们带下去梳洗干净,回头领过来给少爷瞧瞧?”
“行,这事儿先不急,我正有事同威叔你商议……”他把自己这一路查看产业,看到的一些问题一一说了一遍。
程锦川在书案后的架子上拿过两本薄皮册子,递给程威,“这其中一本是我让乾一给整理出来的一些问题,上面有我的建议,威叔到时候和忠叔一起商量着把这些问题解决了。”
“成,回头我和程管家商量个章程出来,少爷再帮我们拿个主意。”程威打开册子,看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某某县某某铺子因为何种原因,盈利锐减,旁边还有程锦川的亲笔批注。
程威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未了拿着这册子冲程锦川扬了扬,“有了少爷这册子,我看我和程管家也不要商量了,直接按照少爷写在册子上的主意行事就成。”
程锦川摆摆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有些事威叔和忠叔比我见识的多,大家都帮着出出主意,到时候咱们再议。”
“好好,这册子容我回去再好生看看。”程威笑着把这册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又拿起另外一册,他翻看看了看,“少爷这是……打算开始置产了?”
“不错,这是我大概计划在那些府县要开设的铺子和其他产业,这事回头威叔也跟忠叔商量着一下,我的建议是大些府县咱就开间舶来品的铺子,特别是这些内陆的府城,咱们地处沿海,不管是货物和价钱都有优势,再加上有萧家这边的关系,我们可以拿到上等的货物。”
“那些偏僻的、偏小一些的地方,咱们就运些轻巧些的丝绸、茶叶之类的过去,南方这些货源很多,就是需要运输,回头你再与萧锐碰个面,上次徐家的船已经被他拿下了,让他把先前的货船让两艘给我们,那些船远航有些风险,但是沿着运河,走走内陆却是极好的。”
程威一边听一边点头,回头这些差事可都是交到他和程忠身上的,程忠既要打理宅子里面的一应事务,又要照应着宁波的产业,程锦川打算新置办的这些铺子刚开始只怕还是要他先帮忙管着。
程锦川把关于铺子的大致计划说完,见程威神色越听越严肃,笑着道,“威叔也无需如此紧张,这些事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办妥的,再说现在人手也不够,回头还得从咱们的铺子里面抽调一些掌柜和管事的出来。
另外他们八人我把兑二和艮七两人另派了有旁的差事,其他人威叔挑两个出来,暂时先帮着把这些铺子置办出来,回头等这些孩子里面挑出好苗子,培养个两年再替换过来。”
程威连连点头,“那行,既然少爷如此说,那我就让各个铺子的挑一些二掌柜和管事以及账房先生过来,回头要是不够,再找牙人买一些就是了。兑二和艮七既然已经被主子安排旁的差事,乾一他们还是留着贴身护卫主子才成。”
听到程威如此说,程锦川便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也大致的说了一遍,当他说那块玉牌时,就连程威都忍不住惊讶的站起身,“少爷,此话当真?”
“当然。”
程威以拳击掌,在屋内连连踱了几步,才猛地一个转身,“昨日那般险境,少爷可是受了惊吓?”
“那倒不曾。”
程威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少爷可是觉得心里有些憋得慌?”
程锦川抿了抿嘴,才缓缓点了点头,“嗯。”
“呵呵……”程威忍不住笑出声,“少爷也别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不说你才这般年岁,就是那乾一,今年也不过才二十有一,就是他们会走路就开始练武,这才有多少年,这练武也就跟少爷念书做学问一样,那都是水磨工夫,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再说,就是少爷这般的好底子,从小我又是给你泡药浴洗精伐髓,又是传你内功心法,也不过比旁人练起功来要事半功倍而已,前些年少爷的心思不在这上头,这才没见大的成效,往后如前几个月这般坚持苦练,不出三五年,少爷也就难逢敌手了。
再说就是乾一他们也大都是随着各自的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