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当时老国公吩咐的,后来他老人家不在了,这张纸我祖父也一直不敢遗失,现在正好交由主子。”
程锦川伸手接过,那纸张已经微微发黄,折叠过的地方印子很是清晰,他缓缓打开那纸张,入目的是一幅画了半截的纹饰,不要与那玉牌相对,仅凭记忆,程锦川也能认出,跟靳护卫给的那块玉牌上的纹饰别无二致。
他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从里面掏出那块玉牌,放到纸上一比对,纹饰、大小均一般无二,只是纸上的形状少了半块,使得中间的那个字也分辨不出。
他把这张纸跟玉牌一起收进锦盒,“照你所说,这玉牌确实有些价值,而且是最好不要露面?那为何靳护卫会愿意给到我当做信物?”
“主子只怕是有所不知,这玉牌虽说有些用处,但是架不住旁人不识得它。要知道,我祖父跟在老国公身边做了十来年的亲随,也不过只见过这半块,那时距此时已经时隔五十多年,这么多年,我祖父也曾留意着,可是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这样的玉牌,现在就连‘影子’这个称号,大多数人也并不曾听说。”
“靳护卫有可能是手边没有趁手的信物,还有一点就是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这个玉牌真正代表的是什么。”
程锦川听了也不由得点点头,他知道影子还是有次程威无意中提起曾经有这支武艺高超、悍勇无敌、又行踪诡秘的神秘暗卫。
到现在他还记得程威当时语气里的感慨崇拜,向往之情溢于言表。
“那这事儿先放一放,明儿等程护卫回来,到时再一道商议。”
“是。”
“另外距我们上次离开苏州府,也已经三个多月了,这边可有什么消息?”
“属下来之前,已经让人把这段时日的信笺整理了送过来,想来应该……”
兑二的话音还没落下,守在门外的侍画就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封信,“少爷,前头有人找兑二。”
程锦川颔首,跟兑二道,“去看看,是不是送来了。”
“是。”
兑二躬身后退几步,这才转身疾步出了门。
侍画上前,把手上的信放到书桌上,“少爷,这是府里来的信,程管家让人从宁波捎过来的。”
程锦川微微颔首,侍画忙又拎起一旁的茶壶,往程锦川的杯子里面添上茶水。
程锦川拿起那厚厚的一封信看了一眼,外面套了一张空白的大信封,厚厚一沓,里面也不知装了多少封信,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你下去吧。”
“是。”
侍画双手交叠在腹前,一直躬身退到门边,才转身出了屋子,继续守在廊庑下,他微微站直身子,少爷自打受伤后,性子就变了些,就连他站在一旁也感觉少爷给人的威慑比之从前不知道强了多少。
他跟少爷说话,也越发提着心,生怕哪一句说错了,惹了少爷厌弃,那可就跟侍琴侍棋一般了。
少爷身边现在又添了乾一兑二他们,自己可要伺候的尽心些,可千万不能让少爷把他给撵了,他老娘可还指望着他的月钱回去抓药呢。
屋内的程锦川自是不知道自己小厮的一番决心,他拆开外面的信封,里面一共装了十来封信,大多是程夫人写来的信。
他拿起一封,拆开,随着信笺一起的,还有两张一千两的银票,他把银票放到一边,信里的大致内容和以往差不多,这次唯独多了些恭喜他考中举人的话,程夫人在信里把他好好的一通夸赞,再来就是老生常谈,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她安排人来接他……
信里絮絮叨叨的都是一些小事儿,但是字里行间透出的浓浓关切,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程锦川读罢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但是目前他是不打算回去的,回到京城后,不说要如何跟程家人相处这事他还没想好,另外就是赵怡然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无,这件事他一旦回了京城,住进国公府,查找起来一是不容易避人耳目,再来他现在还没把握能完全瞒过人老成精的荣国公和程检。
穿越后顺利的收服了程忠和程威,又跟萧家搭上了线,为以后的打算埋了一步好棋,他就有些大意了。
昨天的事情其实就是一个教训,虽说没有付出什么代价,但是却如同给他兜头淋了一盆凉水,让他先前还有些自得的自尊心一下子就被人狠狠地掼了一掌。
同时也让他清醒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不同,在这里有权有势的人有时候真的可以一手遮天,人命如草芥可不是句空话。
这种无法掌控的事是他不能容忍的,他必须迅速让自己强大起来,赵怡然那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他得在这世间站稳脚跟,到时候才能护住她。
想到这里,他把信重新叠好,装进信封收了起来,又拿起另一封拆了开来,这是程检的,开头历来是同样的一番训诫,不过应该是因为得到他已经中举的原因,这次训诫的话特别多,足足沾了大半篇幅。
他直接一掠而过,落在最后的几句话上,这是知道自己出门游学去了,难得的夸赞了两句。里面照例夹着几张誊抄好的邸报。
他放下信纸,拿起邸报快速的看了几眼,在其中一张上,看到一个熟悉的纸样,他不由得放下其余几张,拿起这张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张邸报的内容大致是朝廷明年开春就打算对最近一直不太安分的高丽用兵了。
要知道,高丽自从三十年前被打服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