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同行,梁湾站在中间,后头是张日山带来的两个年轻后生。
墓道里回声很响,不知是不是她出现了幻听,总觉得身后的脚步声不止两个人,可她小心翼翼地回头却没有发现异常。
她留了个心眼儿,放轻步子仔细去分辨,确实多了。
两个后生的脚步带着属于活人的沉稳有力,走一步是一步,另外的声响就像是拖着步子在梦游一般,左一下右一下,像在跟他们玩捉迷藏。
她听着那声音慢慢靠过来似乎想要上墙,便梗着脖子要回头,“别看!”张日山落后一步扶着她的肩摇摇头。
梁湾压着想问一句为什么的冲动,点点头将脖子摆正深吸了口气,心跳如鼓。
坎肩还有那两个后生都没什么反应,不知是心理素质过硬还是根本没听到。不过显然张日山是知道那东西的存在的,这让她多少安心一些。
前方不远处探照灯打到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门,厚重的封门石将去路拦住,左右两侧各一尊兽纹石,人首蛇身盘踞在门前,在灯光下眼珠子带着邪气。
“过不去了。”坎肩拿着灯上下左右将封门石的边角都扫了个遍也没找到任何机关按钮,“会长,咱们要不拐回去走右边那条路吧?”
“回不去了。”张日山淡淡地说完,走到封门石边开始摩挲。
坎肩十分疑惑,“我们就走了不到半个小时,路不算远肯定能回去。”说完他打着灯往后照去,也不知他看见了什么,脸部迅速扭曲眼睛瞪大。
这样惊愕的神情反射着灯光,看着倒是比那两尊人首蛇身雕像更吓人。
“你看见什么了?”两个后生跟着他往后看去,“哎呦,我的妈。”
灯光之下,后头黑黢黢的墓道里站着一个东西,裹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或者准确地说是块布。
面目糊在毛发里面,浑身黑乎乎蠕动着,看着就像他在背对着大家,但是你又清楚明白地知道他在看你。
两个后生受不了这刺激,翻手掏出了两根鱼竿打了过去,咻咻的破空声里鱼线窜了过去。
梁湾记着张日山的嘱托没敢回头,在一旁压着呼吸面壁装鸵鸟,就听那两后生嗷嗷叫着被拽了过去。
“快撒手!”坎肩喊完一手一个把两人给拽了回来,随后翻身把弹弓抽出来一枚红弹打出去。
嘭,梁湾就听见破空声擦着自己的耳朵过去,下一秒又嘭地一声砸了回来,“趴下!”这一声是张日山喊的,她抱着头迅速蹲下,细微的碎裂声在右上方传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厚实的砖墙仿佛被铁弹击中的玻璃,沿着中心出现放射状的裂痕。接着啪嗒一声,一颗红色的琉璃弹丸碎了半拉掉在她脚边。
嘶,后头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铁做的吗?
坎肩一招失手便不敢贸然再出手,他捏着弹弓警惕地看着墓道,那东西没动,甚至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是一动不动等着挨打。
“会长,那是个什么东西?”两个心有余悸的后生咽了咽口水站到张日山身边,满眼惊恐地看着那里。
“守墓灵。”张日山说完走过来侧身把梁湾挡在身后,定定地看着那东西。
“他看起来想让我们进去。”梁湾隔着缝隙看了一眼,说不上有多害怕,毕竟在她眼里死人比活人亲切多了,除了个别会诈尸的以外。
眼前这东西就直挺挺地挡在出口,不进不退,黑黢黢一团,还真像杨好形容的是泼了热沥青的尸体。
“没错,他想把我们赶进去做诱饵。”张日山看着那东西凝重地说道。
“诱饵?这里头难不成有什么吃人的东西,那我们绝对不能进去,既然他挡着路我们就杀了他。”坎肩说完举起了弹弓。
“别轻举妄动,这里不止他一个。”张日山说完转身回到墓门处,右手在门上来回摩挲。
梁湾知道张日山为什么会说不止一个,因为就在他们头顶上方不远处还趴着两。倒吊着的两人身上的衣服鼓囊着,她这才看清楚那看着像氲氤的热气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是蛇,还是那种杨好放在坛子里后来又害她欠了巨额债务的贪吃蛇。
她看的时候那两东西脑袋转悠着也在看她,这种诡异的对视让她头皮发麻寒意直冲天灵。
梁湾僵着脖子收回目光,看了那仨人一眼,个个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戒备着前方站着的那个。
她决定还是让他们做个糊涂鬼,有时候不知道要比什么都看见幸福太多了。
她慢悠悠地后退两步随后转身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走到张日山身边,大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大彻大悟。
张日山扭头看她一眼,摇摇头,“良言逆耳。”
梁湾嗔他一眼没说话,双手环抱往旁边一靠,盯着眼前的那尊人首蛇身雕像。
看着看着,她想起了曾经见过的狮身人面像,这种瘆人的结合体搁在陵墓,再配合上一些神叨叨的传说,目的是为了巩固统治者的神秘感还有恐吓盗墓者。
她调查过这里,没有什么王侯将相了不得的大人物,排除这个就只能是放在这里吓唬人的。
这雕像做的有点粗糙,跟左右的砖石一样属于偷工减料的次品,四四方方的人头仿佛后来者,随意被搁在盘卧好的蛇身上。天庭扁平方口阔鼻,一双眼有些斜视,给人一种看什么都透着不屑得感觉。
她翻手拿出来刀走过去敲了敲,石头发出空空的响声,“张会长,这是空的,会不会有机关